提升空气质量能降低自杀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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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良好的空气质量有一个意想不到的附加好处，有利于缓解和减少精神疾病，尤其是减少自杀。

张田勘

责任编辑 | 朱力远

生态环境部公布了2024年1月全国环境空气质量状况。1月，全国339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平均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为78.5%，同比上升4.2个百分点；平均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比例为2.2%，同比下降3.2个百分点；PM2.5平均浓度为51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8.9%。2月27日，北京也公布了2024年1月份空气质量情况。1月份，本市细颗粒物（PM2.5）、可吸入颗粒物（PM10）、二氧化氮（NO2）、二氧化硫（SO2）浓度分别为37、61、37和3微克/立方米。优良天数28天，优良天数比率90.3%；无重污染日。

北京的空气质量在逐渐改善，蓝天数量在增加。李远|图

无论是北京还是全国的情况，空气质量都在逐渐改善，并保持在相对稳定的较好水平上，其中北京的情况更为突出。2013年以来，北京市PM2.5浓度从89.5微克/立方米下降到2022年的30微克/立方米，已实现“十连降”，连续两年达到国家空气质量二级标准，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从58天下降到3天。

如果这些情况一直保持下去，不只是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好处，也有利于生态环境。不过，更令人惊喜的是，保持良好的空气质量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附加值，有利于缓解和减少精神疾病，尤其是降低自杀率。最近一项新的科学研究揭示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巴巴拉分校和中国研究人员合作的一项研究表明，中国10年前启动的一项净化空气的环境保护计划在2013年至2017年之间帮助阻止了约45970人自杀。2013年，中国启动和实施了《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当时，美国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经济学家卡尼顿（Tamma Carleton）与中国研究人员合作，希望阐明并量化空气污染与自杀的联系。

其实，这是环境保护的另一个视角，提升空气质量不只是有利健康，也有利于改善人们的精神状况，并减少心理疾病的发生。而心理疾病对人最大的一种损伤就是造成人们自杀，主要是那些因为空气质量不好而加剧了抑郁的人会加重负面情绪，选择自杀。

过去世界各地的研究都表明，空气严重污染可增加人们的自杀。对于中国人来说，同样如此，而且可能更严重。此前一些研究中国各地空气质量和自杀之间关系的报告指出，交通、工厂、燃煤电厂和家庭供暖造成的严重空气污染会增加自杀风险。其中还可能有春节期间大量燃放烟花爆竹增加的空气污染。当然，空气污染对身体的伤害更严重。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数据表明，全球空气污染导致的呼吸道感染、心脏病、中风和肺癌每年使约700万人过早死亡。

不过，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空气污染加剧也会导致心绪极其恶劣，并严重影响心理健康。原因在于空气污染对大脑神经的刺激。早就有研究揭示了空气污染对大脑神经的影响。大气中的2.5微米（PM2.5）或更小的颗粒物浓度达到峰值时，会迅速改变大脑化学组成，并可能使人具有攻击性、情绪失控，并且无法应对危机。同时，空气污染与抑郁症、焦虑症、精神病和痴呆症等神经认知障碍有关。严重污染的空气会在7天内导致自杀风险上升。

为此，研究人员希望了解改善空气质量是否会减少自杀，但需要将PM2.5与社会、经济和健康状况的改善等混杂因素剥离。因此，研究人员把重点放在了识别逆温上，这是一种气象现象，将空气污染物困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即使污染排放活动没有变化，也会增加人暴露在污染空气中的水平。

研究人员从中国各地收集了大量天气数据和1400个空气污染监测仪的观测结果，结果显示，平均每个县每周面临4到5次逆温。每次通常持续2-3个小时，可以使PM2.5每周平均水平提高1%。研究人员再把这些数据与近14万份县级每周自杀报告相结合，发现逆温与一周内自杀率的上升有关，但不会产生长期影响。如果空气质量没有恶化，这些死亡事件就不会发生。

基于这种分析并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仅在2013年至2017的5年间，由于空气质量改善，中国自杀率总体下降的近10%要归因于空气污染的减少。

当然，与大多数国家一样，中国的自杀率近几十年来急剧下降，其中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数据，2010年，中国每10万人中有10.88人自杀；但到了2021年，这一数据降至5.25。尽管这是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但中国空气质量这些年的持续改善并维持在较好水平上，也对减少自杀作出了贡献。

尽管也有研究人员指出，关于自杀的多种混杂因素仍不能完全排除，因此，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揭示空气质量的提高与减少自杀关系的因果关系或直接关系。2023年11月30日，国务院印发了中国26个部门联合制定的《空气质量改善行动计划》，这是国家继《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之后发布的第三个“大气十条”，提出到2025年，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PM2.5浓度下降10%，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比率控制在1%以内；氮氧化物和VOCs排放总量分别下降10%以上。同时，对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区域进行了优化调整，并分别提出了改善目标，要求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PM2.5浓度分别下降20%、15%，长三角地区PM2.5浓度总体达标，北京市控制在32微克/立方米以内。

如果空气质量能持续提升，将不只是对人们健康有利，也会更多地减少心理疾病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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