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小时工:“幽灵”的喜乐哀愁

发布时间:2025-06-27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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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家庭中有450万清洁工,其中大部分是国外非法女性劳动者。她们如同幽灵,一声不响地做完繁重的家务。她们基本见不到雇主,却对雇主的很多信息了如指掌:怎样避孕,娇惯孩子,以及怎样一掷千金。她们辛勤工作,把喜乐哀愁融入污水中,为一种“和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努力。

在苏西的住处,可以看到地板上散布的面包屑,桌子上粘着的面条酱,到处脱落的头发和舒适地坐在床底下的小老鼠。也正因如此,她需要一位清洁工。

伊莎贝拉每周来到苏西的老房子中做一次清洁。她知道苏西喜欢做泰国菜,在盥洗池中把头发染成蓬松的金色,把椰子牛奶的残汁溅上天花板。她也知道,苏西什么时候是生理期,什么时候有访客,什么时候有性行为。看到苏西价值150欧元的“海蓝之谜”眼霜时,伊莎贝拉觉得很可怕,这可是她辛苦工作12个小时才能得到的报酬!

相反,苏西对伊莎贝拉一无所知,她在厨房留下纸条:擦窗户!或者:熨衣服!等她回家,繁重的家务已经干完了,无声无息,像是幽灵完成的。就是走在大街上,苏西也认不出伊莎贝拉,她们从来没有碰过面。

据调查,德国将近60%的女人像苏西一样“很重视干净和整洁”。“但是,谁有时间拿抹布?”她们叹气。将近半的富裕家庭会请清洁人员帮忙做家务,因为这样节省下来的几个小时,可以用来做点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如果我的汽车坏了,也会叫机械师过来修。”苏西说。在她看来,请清洁工是很自然的事情。

在德国家庭中,有450万清洁工。他们擦浴室,也给孩子擤鼻涕,搀扶独居的老祖母,保证不再硬朗的鳏夫度过一个个卫生的夜晚。但是,清洁女工、保姆和家政女工基本都没有医疗、事故保险,也没有退休金。如果她们在擦窗户的时候从梯子上掉了下来这是她们自己的问题!如果她们太老了不能爬梯子从哪儿来就回哪里去,好走不送,做清洁的幽灵!

这种打黑工的清洁人员90%是女性,“家务活”毫无疑问是女人的活计,抹布就是女人的性別特征。她们来自各个地方,来自波兰的清洁工主要在柏林和汉堡工作,来自前南斯拉夫国家的主要在法兰克福地区,俄罗斯和南美清洁工们擦洗的地板则遍布各个地方。有些人既没有工作许可。也没有居留许可。除了都是在德国家庭中就职,她们之间没有联系。而且,显然清洁工并不是她们梦想的职业。

卡西亚,48岁:“我希望像我的很多雇主那样做一名家庭主妇。”

48岁的波兰人卡西亚(化名)在汉堡已经有固定的客户群和如同总经理样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这位纯熟的技工在家乡找不到工作,本想做儿童服装生意,最后却以1000欧元的欠债告终。欠款不是很多,但对我来说已是巨大的悲剧。在波兰我总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所以16年前。我来到了德国。

刚刚入行的时候可谓困难重重,卡西亚形单影只。她只知道三个德语单词——“谢谢(danke)”和“举起手来(Hande hoch)”,后者出自一部战争电影。她想把留在波兰的两个儿子送进一所私立学校,这意味着更好的未来。然而四年前,她25岁的大儿子因失恋抑郁而终,她开始深深自责,“如果我在家里,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卡西亚望向窗外,沉默着。然后,她哭了。

但为了另一个儿子和她的父母,卡西亚得继续工作。波兰的清洁工每小时只能赚2欧元。而她在德国的收入是在波兰的六倍。“而且我老了,做不了其他的。老实说。我希望像我的很多雇主那样做一名家庭主妇。”

伊瓦娜,24岁:“这份工作没有什么好的。”

来自非欧盟国家的移民迫不得已地做着低水准的工作,来自厄瓜多尔的企业经济学家在德国富裕家庭收拾残渣,亚美尼亚的工程师耐心地为雇主擦墙。不是每个清洁工都有博士头衔,但社会学家清楚地知道这个行业造成的人才浪费。奥地利女记者西比丽,哈曼说:“让一位物理学家打扫厕所合理吗?或者,如果根本不知道她是物理学家,会不会好一点?”

德珊卡就是这种“被浪费”的人才之一。这位今年54岁的萨拉热窝法学家在波斯尼亚战争前逃到利比亚。1998年,她在慕尼黑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总领事馆谋得一个合同岗位,她和10岁的女儿伊瓦娜一起搬到那里。2002年合同到期后,她在一个纸加工厂工作了二年。然后她们一起成立了一个清洁公司。

“这份工作没有什么好的”,如今已经24岁的伊瓦娜说,“但是我能够应付。”这位长腿美女手臂上挎着LV包,有着健康的自信。她想读博,两年半以来一直在学习政治学。职业清洁工生涯开始时,她还云上课。每天早上六点,当她在滕格曼家辛苦工作时,她的同学们都还在睡梦中。

“刚开始给别人清洁洗手间的时候,真的需要克制力。”伊瓦娜说。十月啤酒节期间,房间的皮毛地毯上满是呕吐物,她得有强大的神经才能胜任工作。“我们每天都得清理几百个空啤酒瓶和伏特加酒瓶。醉酒的人在电梯里撒尿。把没吃完的披萨涂在墙上。有时我们还能在浴缸里找到睡着的客人。或者他们刚刚有过性行为,还是醉醺醺的,根本不想有人打扰。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打扰:清洁女工是众所周知的幽灵,没有名字和历史,只是不着痕迹地干完活,干好活。”

一个家庭中清洁工的存在对孩子也有着重要影响。一方面,清洁工为孩子们打扫房间,减轻了父母的负担;另一方面,孩子们的小脑袋也会迷惑不已,刚刚才脱在地板上的臭袜子,下一刻就干净整齐地出现在衣柜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样,孩子被宠坏了,他知道有个几乎虚拟的存在会把自己弄脏的地方弄干净。美国女权主义者芭芭拉·艾伦海西说:这样孩子很容易认为低等劳动就是由低等人完成的,其后果是自我中心主义和肆无忌惮的行为方式。

奧克莎娜,42岁:“我的雇主抱怨了半小时她的体重问题,然后付给我比约定要少的钱。”

著名时事评论员艾伦海西亲身经历了清洁工这个行业的阴暗面:她在一个洁洁公司工作,跪在地板上擦洗在重复的摩擦运动和越来越大的时间压力下患上了关节炎。她的经验是:现代清洁女工不仅仅是一个女仆,她还得是一个朋友,像心理治疗师那样懂得倾听。

42岁的俄罗斯人奥克莎娜(化名)清楚地了解这困境。安哥拉是她的四个雇主之一,她很胖也很富,住在乌尔姆一幢漂亮的公寓中。在相互介绍时,安哥拉没有提供给奥克莎娜任何喝的东西,而是抱怨了半小时她的体重问题。然后,她给奥克莎娜看每个要擦洗的画框和镜子,告诉她应该怎样洗衣服,怎样严格地区分深浅色,以及如何在潮湿的状态下把衣服熨平。安哥拉开出的报酬是8.40欧每小时。并且承诺会另给小费。

奥克莎娜的工作日是这样的:她从另一个雇主那里匆匆赶来,安哥拉把她拉到沙发上,和她说起自己的情人,他有勃起障碍却怪她太胖。在说话的过程中,她大口嚼着巧克力。从来不和奥克莎娜分享,并且在付钱时把这个小小的“心理治疗时间”除开,因为“你没干活,我们只是聊天”。奥克莎娜不想聊天,她想多干点活,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她担心老板会因此嫌她不够好。众口铄金,就是对一名清洁工而言,在行业中的名誉也非常重要。

赫尔加,78岁:“即使早上身体对我说‘今天不行了’,我也会强迫自己起床。”

赫尔加的手裂开了,可能再也不会痊愈,除非她能好好地保护她那双78岁的老手,而不是让它总在脏水桶中进进出出。但是,对这个来自鲁尔区的清洁女工来说,退休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她曾在一个教堂幼儿园工作,在她67岁时牧师用一个年轻一些的清洁工替换了她,她可以获得每月150欧的退休金。赫尔加的丈夫每月有约550欧退休会,即使加上她的丈夫自脑溢血以来能得到的一等护理保险金,也不够他们维持生活。

所以,这位老人每天都带上头盔,骑着摩托车来到哈恩伯恩做清洁。赫尔加擦洗,护理,做饭已经50多年了,总是打小时工和黑工,这样她可以为三个孩子省得更多。她现在的雇主是一对87岁的夫妇,每小时付给她8欧元。赫尔加想继续工作,尽管骨头隐隐作痛。”我的两位雇主想活到100岁,我也想尽可能长久地护理他们。即使早上身体对我说“今天不行了”,“我也会强迫自己起床,不管怎样,盥洗池不会自己变干净!”

弗朗西斯,58岁:“我想坚持到退休,那之后,我在加纳的好生活就可以开始了。”

胜任德国家庭清洁工作的关键,可以是赫尔加乐天的性格,也可以是弗朗西斯双重生活的打算。

弗朗西斯来自加纳,是行业中少数的男性之一。他每天在香奈儿专卖店做三小时的清洁工作,然后是电子市场两小时,办公大楼四小时,妮维雅专卖店两小时。他乘坐城际快铁,上车,下车,换乘,然后转入地铁。擦地,刷洗厕所,清理垃圾桶,每天睡三四个小时。这样忙碌的一天下来,他能赚90欧元。这是弗朗西斯在汉堡的生活。

他的第二种生活——更好的生活——在他的家乡加纳。在那里,他是一个小旅馆的老板。旅馆的盈利不够,而弗朗西斯想省点钱。“我想坚持到退休,还有六七年。”他说。直到那时,他才能结束他的清洁工身份。“那以后,好生活就可以开始了。”

[译自德国《明星》杂志]

网址:德国小时工:“幽灵”的喜乐哀愁 https://www.yuejiaxmz.com/news/view/1095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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