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石料理与“相称的快乐”

发布时间:2025-07-02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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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石料理可以说是日本料理的最高峰,它吸收了中世重视礼仪元素的本膳料理的优点,又摆脱了形式上的束缚,可以自由地组合饮食,重点放在品味、享受美食上,这对后来的餐饮影响重大。它从大乡料理以来的拘泥的氛围和做法中解脱出来,显示了近世料理的发展。

形成于战国时期的怀石料理,是近世料理的出发点,作为一种餐饮形式,基本是在完成中发展起来的,既有特色也有界限。如果改变观点的话,那么曾只在一部分大名和豪商等高级茶人之间流行的怀石料理,是如何向近世社会渗透、如何走向大众化的这个需要解释的大课题就会出现。

现代怀石料理

我们先从烹饪书籍这个角度看一看。 中世以前的烹饪书籍,有四条流、进士流、大草流等公家、武家的典制书,各流派一边培育了继承人,一边也传承了其中诀窍。但在近世初期,天主教徒版(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耶稣教会以日本为中心,组织出版的一批用罗马字、汉字、假名等表示的印刷品的通称——译者注)出版物曾流行一时,又因当时西式的活字印刷还不发达,所以木版印刷的出版文化比较繁荣。

钻研某个知识体系的书籍,经过出版业的经济运作就可以向社会发布,这个机制的成立,从根本上动摇了以前文化的存在方式。餐饮书籍也同样,以前庖丁流派的传统的框架,很有可能被简单轻巧地毁掉。无论是谁,只要肯出钱,就可将餐饮知识弄到手,时机合适时,还可以自由地将知识抄写下来然后复制。

日本最早发行的烹饪书籍《料理物语》的出版,从各种意义上说,它象征了近世料理的开幕。它是在宽永二十年(1643年)初版的,其后又多次再版,宽永十三年(1636年)出现了附有底页的抄本田村鱼菜文库本。原本已经散佚,但从《榊原芳野家藏目录》中知道,曾有过庆长版(1596~1615年),可推测其最迟完于17世纪初。

该书原本叫《料理秘传抄》,出版时将“秘传”改为“物语”这点颇有意思。将“秘传”公开,在近世初期有着出版的意义暗含其中,而将其改为“物语”这种绘图小说风格的书名,是一种尝试,它尝试将料理更加贴近人们的生活。

该书的作者不明,宽永十三年抄本、宽永二十年版本上有叙述其完成过程的跋文。后者写有“在武州狭山写此文”的字样,但前者未见相关表述,有人认为这是关西地区的商人所作。先不论作者,在内容上,这是在近世烹饪书籍中唯一记载了猪肉等兽肉类烹饪法的,极其珍贵,以此可窥视到中世的“凤毛麟角”。

该书没有一句因循古代典章制度的烹饪法,只是介绍了实用的烹饪技法。《料理物语》的前半部是按食材分类分别介绍烹饪法,后半部介绍“出汁”、“煎酒”等调味料的制作方法,以及配合上菜顺序所需的烹饪次序。而且食材是按海鱼、海菜、河鱼、鸟、兽、菌类、蔬菜的顺序记载的,鲷鱼放在最前面。这体现了作者对食品的价值观,说明钓鲷鱼被当做海鱼中最好的美味。

与渔业的发展并行的是全国水运的大发展,由于物流系统的完备,海鱼成为烹饪的主角,在中世以前的价值观中,河鱼鲤鱼才是无上美味。从鲤鱼到鲷鱼的这种从河鲜到海鲜的转变,象征着近世餐饮的开启。 《料理物语》是最后一本有介绍兽肉方法的烹饪书,自那以后,烹饪书中的兽肉烹饪就消失了,在考察近世餐饮的发端时,这件事情有着特殊的意义。

《料理物语》,1643年出版

需要注意的是,在前文提到过的跋文的开始部分,曾有这样一句话:“不是来源于菜刀的刀功把势。”这里明确宜告了与中世的庖丁流派的不同。紧接着作者认为,烹饪是由制作者决定的事物,没有一定之规,全国各地有各式美味,该书不过是将有关知识和信息记录下来,以解旅途烦闷。

人们推测作者是位商人,但肯定不是传承庖丁流派的专业厨师。暂不论《料理物语》希望面对的读者是普通的一般人还是专业人士,总之一定是与烹饪相关的人们。无论在乡村还是城镇,无论以何种职业谋生,那时都有烹饪技艺了得的人物,他们在地方举的乡宴上,展露拿手技艺为大家烹饪美食。

大概在同时期出版的《料理切方秘传抄》,是与《料理物语》正相对照的烹饪书籍,有可能在《料理物语》之前出版。里面有式正包丁”的字样,底页上除写了“四条家传授”外,还有園部氏的署名,显然是四条家園部流的庖丁书。卷首写的“庖丁秘密”,从天地的起源谈起,将烹饪的来历与神话挂钩,长篇介绍饮食礼仪与烹饪法的来历经过,内容非常严肃死板。

但是这种秘传的庖丁书,也以出版的形式公开出来,本身就说明了时代的巨变,所谓“秘传”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而《料理物语》不断地重版,也说明烹饪不只限于庖丁流派,从事烹饪的人广泛存在。 对于近世初期那种完全不同于中世的自由的烹饪做法,这类烹饪书籍的出版,有助于这类烹饪形式从旧制度中解放出来,形成新的餐饮体系。

众所周知,千利休是闲寂茶道的集大成者,但当时的主流并不是闲寂茶,而是追求奢侈华丽的大名茶。经利休之手完成的茶道由其子少庵、道安以及孙子宗旦等继承,另外还有以古田织部为首的大名茶,包括小堀远州、金森宗和、片桐石州等属于这类风雅的大名系统。当然名为大名茶,也要遵守怀石料理的基本原则,提供一汤二菜或一汤三菜的饮食,但饮食的素材和茶具则使用奢侈的用品。

在这个过程中,皇室公家也在宽永期(1624~1644年)间逐渐接受茶道,他们既不行闲寂茶道,也不属大名茶道,而是开创了种独特的王朝式茶道。茶道不专属于当时的权贵、富豪,传统的贵族阶层也介入其中,并且逐渐进入到更广泛的社会层面中。

将军家请片桐石州作为茶道的指导人,各大名也多有效仿,逐渐兴起请著名茶人当茶道指导人的风气。在这一点上,后来的江户幕府与室町将军相同,与将军外出、访问等活动有深刻关系。千家系统的茶人中,也有去当大名的茶道指导人的,茶道稳步地向各地渗透,但武家的茶道基本上是追求大名茶的奢华之风的。

举例说明,元禄时期的远藤元闲所写《茶汤献立指南》已出版,这里面记载了包括贵人出行等活动时用的大名茶系的菜单。例如10月10日早晨的茶会菜单中记录,汤是鲈鱼肠与纳豆做的,烤制食品有鲷鱼和雁,煮制食品是在碎豆腐中加腌鱼子、黑海带加花椒,足见用餐内容的奢侈了。

《茶汤献立指南》

总之,茶道与怀石料理从宽永到元禄年间(1688-1704年)广泛地向社会渗透,元禄时期发生的一件事还起到了促进的效果。那就是闲寂荼道的重新兴起一事,具体地说,是有人借利休死后百年忌之机而组织的利休复活的事情。元禄三年(1690年)正好是那一年,也是著名的《南方录》被发现的那一年,书中写有“不出十年,茶之本道将舍弃”。

该书介绍,南坊宗启在文禄二年(1593年)记录了利休的言论,福冈藩的家臣之长、博多的茶人立花实山发现了这些记录,但有人认为这是实山编辑的伪书。当然书中内容不全是创作,里面编辑了部分秘法书籍,显然是对利休秘传书籍的整理,以使其理论更加系统化。“茶之本道将舍弃”的断言,是为了推动闲寂茶道的复兴而说的,因为当时利休所创造的闲寂茶道未能被广泛接受,而奢华的大名茶道正处于流行阶段,所以书中作了个没有根据的预言。

以利休的亲属为中心的千家茶道,不断地推进着闲寂茶道的普及,《南方录》一事的目的也在于此。三千家的创始人是利休的孙子千宗旦,他有四位弟子称为四天王。其中一位叫山田宗偏,在利休死后百年忌前后,为传授千家系统的茶法,集中精力写了《茶道便蒙抄》等一系列的茶书。

随着闲寂茶道系统的卷土重来,利休复活的风潮高涨,千家系统的闲寂茶道渐渐占据了主流。今天三千家系统的基础就是在元禄期打下的,闲寂茶道不断广泛向社会渗透。与大名茶道不同,闲寂茶道无需花费多少金钱,所以它吸引了当时的新兴势力,势头正在上涨的商人阶层成为它的受众。

因此,参与茶道的人数增加到了利休时代无可比拟的程度。从餐饮史上看,社会上已具备了普及怀石料理的条件,自然的,人们会去乐于品尝更加贴近生活的美餐

一般情况下,茶事中的怀石料理以朴素为宗旨,一汤三菜足矣。主要有:大酱汤、盛着醋拌生鱼丝(今天是生鱼片)的食器、煮蔬菜和鸟类或者鱼类、烤鱼块等这三大菜组成。后面还会再加上“强肴”,就是大碗盛的鱼(菜),这种餐饮构成的基本方式,在利休时代已完成了。

可是另一方面,正如刚才在《茶汤献立指南》中所见,大名茶道追求的是极尽奢华的餐饮内容。经过元禄时期利休的复兴,闲寂茶道成为主流,在茶道的受众层扩大的过程中,这种朴素的一汤三菜式的怀石料理,逐渐在近世社会中普及。

闲寂茶道的追求朴素的理想,暂且不论其是否在当时的茶会上被坚守,毕竟本膳料理和怀石料理的餐饮模式,确实在近世社会扎下了根。这种倾向在元禄时期尤其明显,笔者在这里想通过西鹤的文学作品探讨这个餐饮文化的问题。

井原西鹤的《万之文反故》,是由一系列的书信和评论组成的短文集,其中有名为《下个19日的荣耀食谱》的文章。文章说的是吴服屋的治左卫门要款待长崎屋的主人,为了确定乡应的食谱内容,相当于长崎屋主人秘书职务的总管八右卫门写来了书信商议,这封书信是该文的主要内容。

井原西鹤著《万之文反故》

信中首先定下了款待日为6月19日,因要在河船上举办乡宴,追求又很奢侈,所以要求准备附设洗浴设备的专用小船。洗浴后再享用美食是中世后期开始的做法,这个要求承续了淋汗茶道的传统。

然后确定了乡应上要采用包括三膳和三献的本膳料理的模式。关于具体内容,在那之前的交换意见中已基本明确了食谱的概貌,但最终确定版还是出现在这封八右卫门的书信中。

如果把这份食谱当做正式的膳食,我们按照仔细研究过这份书信的铃木晋一的解释,看一看这份食谱吧。大部分的本膳由醋拌生鱼丝、拌菜、汤、饭、腌咸菜等配菜组成,其中汤最好用杂鱼制作,但不能要鱼糕和河豚。另外,二道膳要有煮食、烤食和汤,三道膳要有生鱼片和汤。

大概宴会上的生鱼片是惯例的鲤鱼,所以食谱中在它之前上的是香鱼丝,然后再继续上河鱼,随后是杉烤(将食物放在杉木箱中的烤法,杉木香味能进入食物——译者注)鲷鱼和青鲛,再加上正在流行的苦竹和竹笋煮后放凉后再吃。再关注一下酒宴献部,从初献到三献,都各配有果子等特产和汤水。信中还说,如果按照食谱实际操作的话没有什么问题,配菜中有拌虾段和青豆、盐煮小鲹鱼、烤江珧,汤汁类有小鲈鱼汤、燕窝、金橘面筋,这些都不错,但是味噌酱可以不用准备了。

后半段就甜点白玉饼和白丁鱼汤以及再饮酒的阶段提出建议,认为早鳍比较好,不要用蓼,用花椒和生姜当配料就可以了。最后信中指示,要将日野的甜瓜撒上砂糖食用,饮茶时不需要配果子,茶要分次配送。对这种奢侈的食谱,西鹤评论到,正因为必须要有这种规格的款待,所以现在买卖的利润很薄,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豪华的七五三膳部,再加上后续的献部构成的本膳料理,进入近世时代后,逐渐地简略化了。德川将军也常出行受招待,但其规模慢慢缩小了,不像室町将军那样奢侈了。与中世相比较,近世相对地缓和了上下的经济差距,根据身份的不同举办的乡应料理受到了限制。

宽文三年(1663年)出台的《振舞膳部之宽》中,规定了不同级别的饮食规范,老中级别的可以食用三汤十菜五肴,国持大名暂时可以用二汤七菜,家臣聚会或受款待时限制在二汤五菜以内(《御触书宽保集成》1054号)。近世时代看不到以前那种庞大的本膳料理了,但在正式的乡宴场合,还是会推出正式的膳食,以极为简短的形式继续本膳料理的制作。

但这种相称不一定只意味着经济力量。确实在不同的范围内,享受美食没有问题,但现实存在着身份制度。河内国石川郡大冢村的豪农写的《河内屋可正日记》中,记载了如下的宽永期前后的故事。同一个村子的一个富裕起来的农民为了孝敬父母,请父母吃有三道膳食的本膳料理。这时雇用了两三位厨师准备这顿豪华饮食,以前没有见过本膳料理的想看热闹的人们,为了见识那种铺张的场面,蜂拥而至。

这说明,在农村社会里出现正式的膳食是非常少见的,问题在于可正的反应。他认为,感谢亲恩当然很可贵,但作为一个土民身份的人举办三道膳的饮食是件过分的事,无论有多丰厚的家产,也过于奢侈了。

现代日本家庭的“一汁三菜”

可正批评道,一般在村里享受的一汤二菜的饮食就是上等的乡应了,这种三道膳的事情光听听都觉得毛骨悚然。 从当时的社会观念考虑,餐饮虽是一种快乐,但在饮食生活上,被要求专吃杂粮的百姓这种身份的人,快乐的方式也是被限定了的,被强有力地枷锁限制着。

另外,西鹤还有关于餐饮文化在社会的影响之类的趣味小说《日本永代藏》的《舟人马 镫屋之庭》中,描写了出羽国酒田的船问屋、镫屋的兴隆。作为北国的一大问屋,镫屋中聚集了八方来客,又因为在饮食方面毫不吝啬,所以人们对其赞不绝口。从中可得知不仅在江户、京都、大阪这类大城市有厨师,地方城市也有厨师,人们可以享受到美食的乐趣。

去伊势参拜的大部分人,先在各村组成伊势讲,付钱后每年按顺序轮流去参拜。 总之在元禄时期,上至将军和大名、家臣,下至新兴的町人阶层,都以正式的本膳料理为乐。而到了百姓这一级,本膳料理成为受批评的对象,但如果只是一汤二菜的这类简单饮食,则在村中盛大的宴会和旅行时,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种饮食文化,虽然在最底层有些勉强,但已广泛影响了地方城市,逐渐深深地渗透到近世社会中去了。

(本文节选自笹川日中友好基金“阅读日本”书系之《日本料理的社会史:和食与日本文化论》,南京大学出版社。文中图片均来自维基百科,转载请留言获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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