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返乡观察丨“大城市安不了身,小城市养不了家”,小城青年路在何方?

发布时间:2025-10-11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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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博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黄河流域乡村振兴研究和评估中心

年关将至,在外务工的小城青年纷纷随着春运回到了家乡。回到家乡后,除了应对准备过年的种种工作,小城青年还要面对来自父母的“灵魂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呀?”“你什么时候结婚?”。面对此类问题,小城青年或是言语凝塞,或是与父母发生争吵。笔者今年和一些小城青年聊天的时候,也是深有感触,甚至笔者对自己未来如何回来,要不要回来都产生思考。小城青年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还回得去家乡小城吗?

一、大城市安不了身,小城市养不了家

过年吃饭的时候,一位三十岁的青年“北漂”曾自嘲的对笔者说了一句:“父母让我回来,可是我回来以后这有我的工作机会吗?”这位北漂青年大学专业是动画设计,大学毕业后就去北京工作,打拼八年之后,总算在北京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参与过一些知名动漫的制作,每月工资也足以其在北京生活。但正如大多数在一线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一样,虽然工资够其在一线城市生活,甚至生活可以很潇洒。但让其在一线城市安居,如果没有家里的帮助却是绝对不可能的。笔者曾认为小城青年的矛盾应该是选择留在大城市继续打拼,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还是选择抓紧时间回到家乡,在家乡找一份工作。

但事实上,对于小城青年来说,这两个选择,哪个都不行。如果继续留在大城市,随着年龄的增长,公司会逐渐将其一线中年员工慢慢优化掉,甚至在30岁之后,想更换一份平替的工作都很难。但如果回到家乡,小城青年们面临的可能是根本找不到一份与之前工作相关联的工作机会,曾经打拼了十年的工作经验可能直接归零,小城青年们甚至面对不到工资腰斩的局面,直接面对到的是没有工作的尴尬处境。

二、年轻人们也不都愿意回到小城

父母们在考虑在外工作打拼的子女时,总是抱有一种想法,“趁着年轻去外面长长世面就行,混不下来就回来吧”。父母们似乎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在大城市无法安家,最后总是要回到家乡来,随便找份工作,就在家乡生活。但事实上,如今在大城市打拼的小城青年们自己也越来越不愿意回到家乡小城了。

其首要原因是,大城市拥有着比小城市更高的货币购买力。虽然大城市的生活消费要比小城市高,但是大城市的工资水平要比小城市更高。对于一线城市打工人来说,大城市的消费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高。部分受访者们说道:“不愿意回到小城市,是因为我现在的生活只要不考虑结婚买房,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可以过的很舒服。”以目前大城市的工资水平,年轻人只要不考虑结婚买房,不经常跟风购买种种轻奢网红产品,不给家里贴补收入,是足以让自己在大城市活得比较轻松,形成属于自己的舒适圈。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在大城市继续工作才能让他们的生活更加舒适。一个在苏州工作的表哥曾对笔者说道:“在外面工作久了,过年回到老家反而水土不适,感冒发烧了。”

而次要原因,则是小城市存在的种种隐形生活规则让青年们不愿意回来。小城市相比大城市而言,小城市的居民拥有更亲密的社会网络,更复杂的社会联系,其社会资源更加集中在部分特定人群的手中。小城青年们回到家乡,如果没有的家里的支持,是很难融入到小城市中掌握资源人群的熟人圈子的。“父母总说让我回来,可是我如果真的回来以后,他们又给我介绍不了什么好工作,到时候我回来干嘛了呢?”在北京工作多年的亲戚说道。

对于小城青年来说,老家对于他们不一定就是温柔乡。老家往往有着比大城市更严峻的就业竞争,更复杂的社会交际,他们在大城市工作所获得的工作经验在老家可能通通派不上用场,他们掌握的就业技能在老家可能并没有施展的工作舞台。大城市比起年轻人们的家乡而言,更加欢迎这些来自这些小城市的年轻人们。

三、小城青年们思考的破局之策

小城青年们面对自己的生活困境,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得不去思考自己的破局之策,跳出自己目前的生活舒适圈。笔者通过听一些小城青年未来的打算,将小城青年们的破局之路大概分为两条。

一条是一边维持住在大城市的工作,一边往小城市或省会城市投递简历,寻找在小城市的工作机会。一位面临上述困境的小城青年对笔者说道:“我可以接受工资的大幅度跳水,也可以接受工作不匹配,只要能让我在回到小城市后,有这么一份工作就好。我在大城市耗不起了,工作职位眼看涨幅不动,自身年龄又到公司优化界限,我只能回去了。”对于一些在大城市打拼多年的小城青年来说,年龄的增长成为影响他们选择的重要因素。年龄的增长对于他们的工作前途、他们的工作压力、他们的自身心态方面造成巨大压力。正如笔者上述提到的,在大城市工作的年轻人们的舒适圈,是有一个时限的。年龄就是影响这个舒适圈的关键因素。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讲,舒适圈维持不住,他们也只能选择向省会城市或家乡小城转移,想办法回到家乡小城。

另一条则是继续留在大城市工作。对于另一些小城青年来说,他们目前在大城市可以勉强站稳脚跟,在自己工作的领域也较为稳定。虽然工资水平仍然无法使其在大城市安家,但至少不会面临突然裁员的局面。这类小城青年们更希望多留在大城市打拼几年,虽然他们自身也马上进入30岁的关卡,逐渐变成小城中年,但他们仍希望继续在大城市工作,不过与之前年轻时不同的是,他们接下来在大城市工作的时间里,要更多的加班,更多的挣钱,更多的攒钱,给自己将来面临裁员的时候留下足够的积蓄,到时候他们再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看是回到家乡小城市还是继续寻找工作机会。

笔者在写完这篇文章时,交流的这些小城青年大都已经返回大城市,继续他们在大城市的生活,下一次再见到他们,应该又是明年过年了。到时候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是否会有新的变化,还是依然面临着今年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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