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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2-02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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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少华:国家艺术基金专家、重庆市政协书画院副院长、重庆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重庆诗词学会副会长、四川美术学院客座教授

记者:在国学复兴和书画热的当下,很多不同年龄的人都想学习书画,但是又知道其中高深莫测,于是望而却步。

熊少华:其实,一个人要真正入门学习书法绘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艰难。我们通常可以看到一些学龄前小儿信手涂鸦,居然天趣横溢。也常常看到一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粗人”,不经意地写几个字,竟有打破常规的自在之美。毛笔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一种非常神奇的书写工具,笔行纸上,很多意想不到的奇迹就会出现。字如其人,画如其人,执笔人性格的旷达或内敛,情绪的平和或激越,都会或多或少地印记在宣纸之上,这就是所谓“墨迹心象”。

要想学好一种东西,莫过于先去培养一种兴趣,有了兴趣,就容易养成习惯,习惯一旦养成,自然会交往于同道,寄情于翰墨,而持之以恒,乐此不疲,久而久之,熟能生巧。以前有句话叫做“诗从胡说起,书由乱画来”,很有道理。长期胡言乱语,满纸荒唐言,最终会摸索出一个道道,同样,终日横涂竖抹,长期以往,必然也会总结出有用的经验和方法。况且,中国书画历来以遣兴怡情为最要紧的事情,你把山峰画高了一点,把舟楫画长了一点,把菊花画瘦了一点,把鸟儿画笨了一点……等等这些,都无可无不可,只要你画得很开心,画得很顺畅,画得很自在,就是最好的效果了。

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如果能够做到很顺畅,很自在,说明已颇有一些驾驭笔墨的能力了。茶余饭后,闲来涂抹,画一点花草虫鱼、山水云石之类的东西,至少可以起到修身养性的作用吧。

清人王昱所言:“学画可以养性情,且可涤烦襟,破孤闷,释躁心,迎静气。昔人谓山水家多寿,盖烟云供养,眼前无非生机,古来各家享大耋者居多,良有以也。”(《东庄论画》)。心思系于笔墨,烦恼苦闷,都在不知不觉中消解了,得到的是一种平和的心境。与王昱同时的方熏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他说:“云霞荡胸襟,花竹怡性情,物本无心,何与人事?其所以相感者,必大有妙理。画家一丘一壑、一草一花,使望者息心,览者动色,乃为极构。”(《山静居画论》)。

在这么多年的写字绘画生涯中,我常有怡然自得之感,因为生活也罢,工作也罢,古贤所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很多的不顺遂,都可借笔墨而消减和淡忘。一切身不由己,幸有笔墨听我使唤,任我摆布,何乐而不为呢?

习画之人不妨先营造一个惬意的氛围,最好在书房墙头悬挂二三件书画佳作,以便朝夕观摩;书柜之内广置书画诗文典籍,可供随时翻阅;书桌上长年铺着毛毡,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时不分长短,量不在多少,想写便写,欲止则止。正好“喜气画兰,怒气画竹”,随时释放自己的心情意绪。苏东坡曾感叹自己“笔墨纸砚精良,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书法是读书人的副业,绘画乃士大夫之余事。历史上很多大书法家、大画家多是在从政做官之余,或读书著述之余,甚至空门清修之余,偷得闲暇,聊以游戏笔墨而快然自足的人。苏东坡偶作枯木竹石风靡百代,徐文长狂来醉墨开风气之先,郑板桥“乌纱掷去不为官”之后兰竹齐芳,吴昌硕“五十学画”而卓然大家,鲁迅无意于做书法家而自成一格,崔子范出任北京画院领导竟成就画艺…...,这种例子不胜枚举。

所以,中国书法绘画,只要路子正,入门并非难事,但要更上一层楼,使之技进乎道,艺臻妙境,则是终身大事,必须由功夫的锤炼、学养的积累、悟性的开启、人格的完善等等众缘通会才能达到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正如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前往西天取经归来终成正果的玄奘法师一样,是一种圆融无碍、大道天成的境界。

学书习画,须做到眼到、手到、心到,提高对书画的鉴赏水平,打开眼界,领会和感悟历代大家的精神内涵,扎扎实实地临摹经典之作,博览群书,勤于思考,结合野外写生和体验,逐步把自然山水花鸟溶于笔情墨意之中,在继承中出新,在创造中传承。

记者:我们应该怎样认识中国画呢?

熊少华:中国画以描绘对象的不同大致可分为山水、人物和花鸟三大画科,而畜兽、鞍马、昆虫、蔬果等画可分别归入此三类之中。中国画以毛笔、水墨、矿物质颜料、绢帛、宣纸等为工具。人物画是“写真,”强调“传神”,用笔墨达到以形写神、突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山水画是“写意”,强调“诗情画意”,将山川自然的美与文人逸趣相结合,以“代山川而言”。花鸟画称为“写生”即写出花鸟的生趣,是以托物言志、借物抒怀来挥洒“胸臆”。

中国画不讲焦点透视,不拘泥于物体外表的肖似和逼真,而多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抒发作者的主观情趣,讲求“以形写神”甚至“以神写形”,追求一种“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感觉,注重“神”的表现。所以有人说,西洋画是“再现”的艺术,中国画是“表现”的艺术,确实言之有理。

一般人看画都是看画得像不像,漂亮不漂亮,完整不完整。其实重要的是看笔墨好不好,格调高不高,韵味浓不浓。中国画的欣赏一是笔墨,二是形式,三是意境。笔墨是绘画的语言。画家的面目多是靠笔墨而呈现的。功底、个性、情绪与修养究竟如何,笔墨就是一面镜子。形式即章法,现在也称构成。相对而言,西画注重“实”,国画注重“虚”;西画追求满,国画追求空;西画表现静,国画表现动。中国画为了更自由地写意,往往突破时空观念的局限,突破固定的视点及黄金律构图法则的束缚,运用散点透视,采用可方、可圆、可长、可短的不同画幅去表现丰富多彩的客观世界。意境是中国文化的核心。画家的学识修养、生活阅历、思想感情、审美水平,从画的意境中可以清晰窥见。无意境则无格调,无格调则无神采,无神采则画面浑浊无序,望而生厌。如果是一幅笔墨精到、气韵生动、意境深邃的画作,那么无疑就是难得的佳作,对于这样的佳作,我们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同样是牡丹,王雪涛以雍容华丽见其富贵形态,齐白石则是以卓然独立喻其高贵气质;同样是画马,黄胄画出来的是栩栩如生的真马,徐悲鸿笔下的马却有大义凛然的君子之风。又比如大画家宋文治画三峡石头树木房屋舟楫一一清晰可观,傅抱石画三峡却在浑然一气中模糊或弱化其具体物象,前者得其貌,而后者得其神。

齐白石曾指着吴昌硕的一幅紫藤对人说:“不是他像葡萄藤(齐白石习惯将紫藤称为葡萄藤),而是葡萄藤像他啊。”——确实不得不佩服齐白石非凡的艺术见地和对画理的准确把握,物象与笔墨之间的神秘联系老先生已谙熟于心,读透吴昌硕,学活吴昌硕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吴昌硕,当然非此老莫属。

前贤说得好,“名画要如诗句读”,又说“观其画,想见其人”。一幅好画既可沁人心脾,又能豁人耳目,悬之墙头仰观俯察,令人流连忘返。远看气势,近看笔墨,百看不厌,常看常新。作为习画之人只是看还不行,一定要细细地品读,慢慢地咀嚼,让自己有所感悟。现在学习绘画拥有极为有利的条件,各种博物馆、美术馆常年都有历代名家名作展出,无须多费力气都能观摩到先贤和时人的大作,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藏家不会轻易示人,寻常人家的子弟要想一睹大师的原作,难乎其难。

现在不仅原作经常可见,印刷品也精良逼真,应有尽有。只要愿意学习,善于学习,客观条件何其之好。

记者:我们知道了中国画的一些常识,那么,具体应该怎样入手呢?

熊少华:临摹是学习中国书画的必经之路,是传承古法的最佳方式。临摹实际上是两个概念。临,是照着原作或写或画,将原作的笔墨、色彩、形象、章法等描绘下来;摹,是用绢或薄纸蒙在原作上面,用拷贝的方法准确地勾勒出来,然后将画稿移植到正式画纸上,落墨染色以至完成。临又分为实临和意临。实临就是一丝不苟,忠实原作。意临则是根据自己所需,选择原作的某些元素,有所取舍地临写。前者如米芾临王羲之,张大千临石涛,笔下几可乱真。后者如何绍基临汉碑,吴昌硕临赵之谦,乃是自家面目。

无论怎样临写,临摹前则需细致观摩,反复体味,读懂其中奥妙,所谓“读画”是也。原作是怎样画成的?用笔用墨特色何在?构图有何奇妙之处?作者蕴含何种深意?均须一一分析研究透彻,方能下笔,模拟完成,然后再对照审视,找出成功与失败之处。对一些典范之作,不惜一临再临,而且每临一遍都要有一遍的收获,从追求形似到追求神似。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有人说临摹就是:"借古人摆一个渡,渡过了河,就可以丢掉这只渡船了。"师古人之迹不如师古人之心,善于学习思考,善于提炼总结,自然就能化他法为我法。

临摹即“师古人”。王原祁说:“画不师古,如夜行无烛,便无入路。”在“师古人”的同时,还要以造化为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大自然中去观察,去写生,去体验。黄公望终日行走于林涛松石之间,悠然自得;石涛遍游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齐白石为了把虾画像画活,就买来几只虾放在碗中反复观察琢磨;张大千之兄张善孖为了画虎,竟然在苏州网师园里养了一只真虎以供写生;李可染“为江山立传”,踏遍千山万水;吴冠中常因一幅写生画稿的完成而挨冻受饿……

写生的目的是认识自然,熟悉自然,但绝非照搬自然物象。老子说的“道法自然”的自然实际上是自然运行的内在规律,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并不是自然界的一草一木的具体形态。苏东坡“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最要用心领会。横看成岭侧成峰,人皆看山却各有所获,石涛画黄山重气而得黄山之灵,梅清画黄山重韵而得黄山之形,渐江画黄山重神而得黄山之质。他们各有各的眼光,各写各的感受。写诗不是做说明文,绘画不是制作标本。

郑板桥曾感言:“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像,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在这里,“眼中之竹”是自然实景,是对自然的观察所得;“胸中之竹”是创作时的感悟构思;“手中之竹”是艺术创作的实践。板桥道人真绝顶聪明之人,一语道破艺术创作中主观与客观、现象与想象、真实与艺术相互之间的微妙关系。

王国维以“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相区别,谓“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无我之境即追求客观真实的自然物象,宋代乃为极则。有我之境即偏重主观感受,元代以后文人画多属此类,不以状物摹形为工,以笔墨作画,以学养作画,寄托心境意绪而已。

沈颢《画麈》引顾谨中题倪云林画曰:“一日灯下作竹树,傲然自得,晓起展视,全不似竹。迂笑曰:全不似处,不容易到耳。”倪云林画的不是竹,而是他的心境。

不要充当物象的奴隶,要做笔墨的主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自然,用自己的心灵去体察万物,然后借物抒怀,用自己的感受去挥洒笔墨。天地间谁见过“白发三千丈”的人物,找不到沉鱼落雁的女子,没有吴昌硕引为得意的花木,也没有齐白石大块涂抹的山水,但这一切都如此地令人神往。

“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虽有金石之乐,珪璋之琛,岂能仿佛哉!”大自然与人间事千变万化,很多场景可诱发我们的灵感,怀素夜闻嘉陵江水声而草书长进,张旭见公孙大娘舞剑而笔势圆转,陆俨少乘竹筏过三峡激流而笔法飞动。

“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相互打通,循序渐进,我之为我,自有我在,最终形成自己的笔墨语言和风格。

记者:今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熊老师一席话,让我们这些零基础的书画爱好者信心倍增,接下来我就去购置笔墨纸砚,我的书画学习今天将隆重开场,谢谢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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