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美术传承创新，瓶颈在哪里？

发布时间：2025-03-02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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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今的工艺美术不是太‘传统’，而是审美太陈旧、老套，脱离当下社会。”《上海工艺美术杂志》主编、上海工艺美术学会副会长周南这样说。“我们穿的衣服跟当今社会是符合的，但工艺美术所穿的‘衣服’却不知是何年代，尽管偶尔也有创新，但是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好的很少。”这一观点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

工艺美术与时代审美脱节

日前，在上海市社联第十届（2016）“学会学术活动月”上，一场“工艺美术创新发展与审美价值”跨学会学术研讨会又引出了同样的话题。会上，不少学者指出，“美学”问题是工艺美术发展的“拦路虎”之一。传统“工艺美术”应符合当下社会生活的理念需求和审美取向，需要用现代的表现手法加以创新融合，树立起应有的文化自信，正确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

美学方面的突破始终是工艺美术从业者在实践中思考的问题，这个题该怎么破？在《梦回外冈·匠心起源——上海市工艺美术学校83届文献展》文献展上，当年的文艺理论考试试卷上有这样一道题：“试论工艺美术创作设计中继承与创新的关系”。在当时，怎样的回答可以得高分？“创新中要坚守中国文化底蕴，在设计中要有中国民族文化的基本式样。”工艺美术学校83届班主任颜鸿蜀说。“现在回答应该还是这样的，时代越来越国际化，在国际化中要有本国民族文化特色，同时也要和新时代的结合。”

刚获得“上海工匠”称号的海派玉雕代表人物、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吴德昇结合自己长期实践提出，“我做了那么多年的玉雕，发现如果没有正规美学的规范学习流程，要把徒弟培养到很高的水准是很难的。”吴德昇觉得，美学理论的基础对于工艺传承和发展很重要，但同时，在创作中应把古代艺术和现当代艺术相结合，把传统工艺和学院派艺术相结合，把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相结合，让传统工艺和生活结合，只有在交流和碰撞中，才能推动工艺美术创作推陈出新。

海派艺术家李守白则提出，一定要坚持“三元主义”。“红色代表原生态、黄色代表传承、蓝色代表学院派，尽管它们单独分开都可以成立，但把三者结合起来的作品肯定是最伟大的。”

《梦回外冈·匠心起源——上海市工艺美术学校83届文献展》展示的83届包装设计：秦一峰（1983年）

工艺美术离现实生活渐行渐远

实用性是工艺美术的一个重要特点，但如今，“实用性”在一些传统工艺上正渐渐消失。周南认为，工艺美术在一段时间内陷入“材料学”困境，大家对收藏中市场价值较高的材料趋之若鹜，一时间玉器、红木等所谓的“大师”作品比比皆是。看着许多造型老旧，动辄十几万的玉雕、牙雕，我们会否还愿意把它们摆在家中？

吴德昇坦言，玉雕行业曾存在重材料轻技艺的现象，很多人因为看重经济利益去而进入这个行业。“材料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应该考虑如何用不同的材料来体现传统艺术包括现代艺术。”他认为，传统工艺品中不能排斥一些收藏级别作品的存在，但并不是都不能放在家里，关键是要和生活相结合。“能否放在家里，指的是它的实用性和观赏性。我们可以考虑怎么把传统工艺用到生活器皿中去，比如做一些现代的设计产品。”

“现在做工艺的人都要做艺术家，认为工艺家都是低等的，但反过来，艺术家也在利用工艺手段在表现他们的艺术，很多艺术家做衍生品，都是用工艺的手段。说到底，我们工艺美术还是不自信。” 周南认为，没必要刻意定位美术或者工艺美术，美的东西是没有界别和隔阂，可以互相学习、触类旁通。被称为“海派剪纸艺术家”的李守白也认为，艺术和工艺艺术在“贴近生活”上是统一的，而“实用性”也是工艺美术贴近生活的关键所在。“觉得不如艺术，是因为工艺美术本身自信还不够强，如果自身强大，做出来的就是艺术品。”他建议，工艺美术不能做井底之蛙，应该走出去多看看。“虽然我们有精巧的手艺和工艺，但更应该了解当下的材料学和结构学，用符合现代人审美的眼光来审视自己的作品，在不断创新的同时保留自己传统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