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S ART|宋冬:生活就是艺术

发布时间:2025-05-1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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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1日,宋冬的个展《不知天命》在上海外滩美术馆举办,展览呈现了艺术家从1992年至今的绘画、行为、录像、装置和摄影等大量作品。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出自《论语》的这段文字几乎代表了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中国人对人生各阶段因循之事的理解和认同,本次展览的标题也典出于此。对于宋冬来说,《不知天命》并非一次对以往创作的“回顾”,而是借助这一平台以“无界”的方式对自我进行的反观。

2015年底,宋冬在北京时隔四年的个展《宋冬:剩余价值》在佩斯画廊(北京)举办,作为“物尽其用”和“穷人的智慧”系列的延续,“剩余价值”继续以“废弃物”为对象对日常物件展开进一步的观念探索。是的,在近30年的创作生涯中,宋冬始终保持着“生活就是艺术”的理念,从细碎的日常中汲取源源不断的素材和灵感,将变迁中城市百姓的生活点滴转化为丰富的艺术体验。《不知天命》开幕后两天,宋冬回到了北京,并在工作室接受了我们的专访。

《警察》

玻璃钢、丙烯彩绘;高度170cm;16个;2000-2004年

宋冬的工作室位于昌平,门口沿路是一条运输货物的铁道,沿路边隔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堆被丢弃的各种建筑垃圾和废弃物,是附近工厂和仓库倒的。这里说是工作室,其实也是宋冬和家人生活居住的地方,不小的院子中间摆着一件巨大的由旧房屋架和收集来的木质旧门窗构成的参与型事件装置作品《我家是你的舞台》,将在今年夏天于丹麦奥胡斯美术馆的个展中展出;后院“白做园”中间是10年前用水泥砌出的椭圆土池所构建的巨大盆景,不知什么时候土里竟长出了好几棵小树,到了春天更是绿意盎然;另外两间仓库存放着多年来累积的创作和收集来的各种材料及物件,层层叠叠已快堆到了房顶,宋冬笑道:“这些都是我和尹秀珍创作用的材料和部分作品,有不少作品正在上海外滩美术馆《不知天命》的展览中展出,否则会更满。”

“电视”系列

绘画装置;坦培拉、画布;200cm×230cm;4幅;1992年

没错,展览《不知天命》涵盖了宋冬1992年至今的行为、录像、装置、摄影、绘画,甚至戏剧等众多形式的作品,有效地占据了外滩美术馆由内到外整幢大楼,作为引子的“镜、影、言、觉、 历、我、明”七个章节贯穿了宋冬对生活和艺术的全面思考,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单字为义,也互文成意”的追问问题的平台。在采访中,宋冬反复提到“无界”一词,如果说对问题的 追问是宋冬保持生活和创作激情的原动力,那么“无界”则是他对艺术和生活的态度和认识。“我特别不喜欢‘跨界’这个词,这个词强调了‘界’。而艺术是无界的,生活是无界的。用‘无界’的方式进行思考和创作,会获得更多的自由。‘万物皆为师’和‘万物皆为镜’是我的生活理念。”在审视走过的历程时,他让不同形式和内涵的作品发生对话,呈现相互之间的互文关系,从这种关系中进一步引发对问题的反思和理解。

《无字经》

木板、纸;60cm×20cm;厚度不同;60件;2006–2017年

2016年,宋冬受邀参与了第一届《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整个乌镇在他看来就是一件由个人想法衍生而出的巨大的艺术作品。当时,由于受到乌镇本身和展览主题“乌托邦·异托邦”的触动,宋冬在东栅丝厂创作了参与型的事件装置作品《街广场》,错觉中开放而光怪陆离的公共区域和架设得密密麻麻的监控器浓缩出一个既是“乌托邦”又是“异托邦”的怪异空间,映射了人们生存世界中那些可触及的与更多无法触及、甚至永远达不到的地方。这也是观众可以参与的作品,更是一个自由的广场,观众可以在里面自行组织各种活动,吃饭、打牌、跳舞、开会、唱卡拉OK……

参与型事件装置《街广场》

当有人问到如何吸引不了解当代艺术的古镇居民来观看作品并发生互动时,宋冬的看法是:“全世界观众都不同,但又是相同的,有很多观众总是把‘不懂艺术’挂在嘴边,但其实我们就生活在艺术中。乌镇居民的生活环境中处处都是艺术,或许只是因为离得太近所以还没意识到,但这不会成为他们接触当代艺术的障碍。”正因为没有固化对艺术的理解,并将世界看作一个无界的整体,宋冬才能够随心所欲地在绘画、行为、录像、装置等丰富的艺术形式中任意切换,对“生活就是艺术”进行最贴切的表达。

《LET'S新城记》:L 宋冬:S

L:这次展览涵盖了您从1992年至今的众多作品,请您介绍一下策划本次展览的契机。

S:我在30岁和40岁时分别创作了《三十不立》和《四十有惑》两件作品,所以年届五十想做一件《不知天命》,正好上海外滩美术馆邀请我做一个个展,所以就用“不知天命”作为了展览的名称。不过这不是一次回顾展,而是用无界的方式,遵循“万物皆为师”和“万物皆为镜”两个理念,通过展览重新找到一个平台来审视自己,然后产生新的思考和认识。我把《不知天命》整个展览视作一件作品。

《镜厅》

镜子、木质旧窗框、镜面板;尺寸可变;2016-2017年

L:因此这次展览的主旨并非“回顾”而是“审视”?

S:我觉得回顾的概念是往回看,而这个展览是在思考如何面对未来,展览的作品之间是有关联的,是互文的,是对问题持续的追问和重新思考。举个例子,这次展览中有我1992年画的画,从来没有展出过,当时的整个环境和氛围不是一个适合呈现这组作品的平台,而今天我把这些曾经关注影像的画放在“影”这一层,跟我后来的一些工作产生了非常强的共融和递进的关系,为重新思考关于“影”的问题提供了众多可能性。在这样超过百件作品的展览中,作品之间形成的互文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像一楼的镜厅既可以单独地存在,亦可以跟《瓶架大哥》这件作品共存,每件作品都可以单独去观看,但展览中它们之间发生的对话关系形成一个整体,可以使人们重新去看待曾经熟悉的那些物件。

《背影》

尼龙布、荧幕、铁丝绳、金属框、50个板凳;尺寸可变;2016-2017年

L:这次这么多的作品,您和策展人及美术馆经历了怎样一个筹备过程?

S:展览是从2015年底开始筹划的,一年多来和两位策展人及外滩美术馆方面的交流非常多,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展览的策划、作品的挑选、空间的利用、展览的布置等等。我特别欣赏这个美术馆,一直以来他们做的展览都非常学术,质量上乘,给艺术以更自由的空间,往往对于自由表达本身给予很大的支持,独立性和实验性都很强,在艺术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L:展览七个章节的众多作品占据了整幢楼的内外空间,几乎每个角落都被利用了起来,您提到的作品与作品间的互文关系在这幢楼的空间中是怎样实现的?

S:我不愿意用“设计”这个词去概括作品摆放、灯光、布置等具体的展览策划内容,我认为从策展人到艺术家是把过去的一些很多的工作经验纳入到展览的整个动线流程中,这么多作品如何摆放、先看到什么、后看到什么,每一步都是有关系的。像一篇文章中的词、句、段、章等,甚至是标点符号的有机组合。因此,我用了“镜、影、言、觉、历、我、明”这七个字,将它们串起来,形成一句话,但是实际上每一个字也是我对整个世界的追问。比如“镜”这部分,我认为镜是非常重要的,是我们最初认识自我的一个物件,因此我一直在追问什么是镜子。大家都知道那个能反射影像的物质就叫镜子,但我一直认为镜子还有除了物质本身之外的多层含义。因此,观众进入展览的时候从一层的“镜”开始,经过“影、言、觉、历、我”直到最后的“明”这部分, 日月为“明”,它本身有阴阳同体之意,当隐的东西显现出来的时候就是“明”。

《野生,1997年惊蛰始》

印刷金属铝板;60cm×80cm;1997年

L:有意思的是这次展览除了利用大楼整个六层空间外,“明”的主题还利用了整幢楼的外部结构创作了非常独特的一件作品《草图:亚洲文会大楼》?

S:对。“明”分为里外两个部分,但工作方式是一样的,即勾勒和标注这两项,原本的顺序是从纸面上的草图到建造出的实体,而《草图:亚洲文会大楼》实际上是对实体建筑进行重新的标注,让它还原成“草图”,一个实体的“草图”。我很喜欢“草图”这个词,也喜欢这个工作方式,实际上草图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以及可能性,不确定意味着你不知道它未来会发生什么,世界上太多的事都是这样,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恰是不知天命。

《草图:亚洲文会大楼(外)》

LED灯;尺寸可变;2016-2017年

L:展览中有很多互动的作品,比如说《吃城市》,观众对这些作品的反应是怎样的?

S:我们20几个人花了4天时间,用点心一点一点搭建出来的这座城市有点像藏传佛教的“坛城”,但是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亡了。民以食为天,人生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哭,第二件事就是吃,《吃城市》因为跟吃有关,并且可以参与进程,所以大家都很感兴趣。但是,在吃的过程中会发生很多状况,引发很多思考,大家可以在现场吃,也允许打包回家分享给更多的人去吃。我们因为欲望而建造了城市,又因为欲望摧毁了城市,这是一个引发人们对城市本身和周边生活进行再认识的平台。

《吃城市》

饼干、糖果、巧克力、植物奶油、面包、甜点;尺寸可变;2017年

L:大家的参与度很高。

S:其实《吃城市》这件作品在这十几年中,在楼盘、商场、美术馆等各种不同的场合已经做了好多次,我们发现因为参与者和环境的不同,这些参与者的表现和情绪也会有所不同。同时,我们也发现行为是会相互影响、会传染的,如果有人开始拿东西吃,其他人也会开始跟着吃,大家会逐渐放松下来。在放松的过程当中,可能有人意外地将食物搭成的建筑拽倒了,因为没被制止,旁边的人也会开始效仿,也有的观众把拆掉这座城市当成游戏,观众的从众心理是很强的,这也是社会的缩影。

《穷人的智慧:宋冬馆》

旧房子、旧家具、钢;尺寸可变;2011年

L:展览中类似的互动作品很多?

S:其实整个的展览都是互动的,展览中不断地在做一些持续性的活动,这些活动本身我也把它当做作品,这样的作品被命名为《活动》和《聊天》,是一直发生的。在爬楼梯比赛上,美术馆里有标注好的楼梯,大家进行爬楼梯的比赛,获胜者将获得任意一件在四楼展出的西兰花、大蒜、姜、蘑菇等陶瓷蔬菜作品。再比如我们会请很多不同的学者、艺术家和公众在不同的展览空间中聊对不同主题的追问。在我看来,展览不是个死的东西,作品看似不会动,但观众每一次的进入都在跟作品进行互动,从而使其成为一个活的展览,它是不断发展的。

《不知天命》局部

LED灯箱;尺寸可变;2016-2017年

L:《三十不立》、《四十有惑》、《五十不知天命》分别是您在跨入30、40、50岁等阶段时的作品。这些作品对您的意义是什么?创作每件作品的时候您在思考的是什么?

S:其实这些作品思考的就是那个年龄段需要思考的东西。孔子说“三十而立”,而最关键是怎样去理解这个“立”,这包含了很多东西,比如成家立业,比如结婚生子。其实不管“立”还是“不立”,两者往往也是一种互补的关系,这就是我对“三十而立”本身的反思。这次我用霓虹灯写了五句话,第一句是“一十无忧”,我出生的第一个十年正好是“文革”的十年,但在家庭的庇护下我度过了无忧的十年;第二句是“二十不羁”,在这个十年当中,我经过了青春期和反叛的时代,步入了大学,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青年;之后便是“三十不立”、“四十有惑”、“五十不知天命”,分别代表了之后每个十年的自己。我把这五句用霓虹灯写的话面向天空放在了六楼,实际上是跟天做的一个交流。这次到外滩美术馆布展时我最先到的就是六楼的平台,我先去拜了拜天,因为我觉得虽然还不知天命,但老天一直在眷顾着我,这一生中的很多问题和困难到最后总会迎刃而解,总会出现一些朋友来帮忙,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都不是巧合,感恩上苍,感恩周边的亲朋。

《三十不立》

元书纸、水;尺寸可变;1996-1997年

L:您的作品中有很多生活的印迹,主题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您看来,艺术和生活之间是否有界限?

S:艺术是很难被定义的,什么是艺术,什么不是艺术?对于我来说生活就是艺术,艺术和生活之间一直是无界的,这在我的作品中体现得很明显。而我的生活也是如此,你现在坐的凳子,以及桌上的陈设、墙上的画、喝水的茶壶和杯子、后院的“白做园”……没有一件是跟艺术无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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