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时代的哲学变革系列讲座回顾 | 作为人类增强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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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5月24日上午，“AI时代的哲学变革”系列讲座暨“哲学之道”第二十届博士生学术论坛名家讲演在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举行。本次讲座邀请到的是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哲学与科学系的武小西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王韬洋老师、陆凯华老师与牛小雪老师，四十余位博士生论坛的参会同学到场参与交流。

讲座伊始，武小西老师提出了将人工智能视为人类增强手段的可能性，也即通过人类增强的视角，来重新思考人工智能在当代生活中的作用和影响。武小西老师指出，目前关于人类增强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哲学与伦理问题往往被分开讨论，而本次讲座旨在连接这两个独立话题，探索人工智能如何在个体和群体层面提升或改善人类的生存状况，从而将人工智能视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而非对立或威胁的力量，以引导更积极和规范的思考方式。武小西老师强调，这并非描述性预测，而是一种规范性建议。

然后，武小西老师探讨了人工智能对人类工作和生活方式的影响，反驳了人工智能将替代人类或统治人类的负面观点，指出应将人工智能视为人类增强的一种形态，而非敌对力量。武小西老师讨论了人工智能的三种类型：执行具体任务的弱人工智能、具有通用智能的强人工智能以及科幻中的超级人工智能。其中，强人工智能和超级人工智能尚未实现，人类对它们的恐惧源于对技术的不了解。就弱人工智能而言，它们替代的只是某些工作，而非人类整体，人类仍有多种角色和功能。从负面影响看，人工智能确实会带来潜在社会风险，包括安全风险、伪造图像和视频、自主武器的安全隐患、隐私泄露导致的电信诈骗和推销骚扰等问题。但这些问题在前人工智能时代也有类似的表现形式，如造谣和传谣。

进一步的，武小西老师分享了人工智能在个体层面如何增强个人的能动性，并且援引了延展心灵理论。延展心灵理论认为，人们日常使用的工具，如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实际上是心灵的外延，增强了个体的记忆存储和信息处理能力。这种依赖于外部智能工具的现象在现代社会尤为显著，智能手机的丢失可能导致日常生活的瘫痪，体现了个体与技术的紧密关联。而在集体增强层面，武小西老师围绕人工智能技术如何改变人们的生活和社会结构展开。尽管技术的普及使生活更加便利，但也可能导致社会内卷。因此，人工智能技术的增强作用，应避免引向无意义的内卷，而应致力于提升个体的效率和能力，使生活更加均衡和有意义。善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关键在于，如何通过技术优化社会结构，如改善信息获取和人际连接的方式，以及人工智能替代重复性劳动，从而让人们有更多时间从事更有意义的活动。

而后，武小西老师讨论了在人工智能全面介入人类的职业活动后，人类还能从事哪些工作。她指出，依赖人际沟通和需要创新探索的工作，如医学研究、销售等，可能仍需要人类进行。对人类而言，工作不仅是谋生手段，也是生存的物质保障。尽管人工智能可能替代某些工作，如法官和律师的岗位，但受影响的人可以通过转换职业，如从事销售或教育，来适应变化。此外，技术发展应与社会规范制度相匹配，以促进社会的整体进步。

接着，武小西老师设想了一个自动化和乌托邦的社会，其中人们无需为生存而工作，全面进入福利社会。在这种环境下，如何获得繁荣和意义感，成为了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电影《机器人总动员》描绘了一个悲观的未来。可以说，适度的压力对于保持生命的活力是必要的。自动化和财富增长的终极目标如果实现，人们可能陷入一种原始的新陈代谢循环，丧失生活的真正价值。

以汉娜·阿伦特的《人的境况》为引子，武小西老师探讨了人类的生物性需求和属人活动的区别，强调人类不仅需要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更要在世界中构建意义和文化。通过创造和参与公共领域的活动，人类超越了自然的循环，进入了一个持续构建意义的阶段。人工智能自动化虽然可以替代人类的部分工作，但并未触及人类在公共领域中创造、建构和保持意义这一核心需要。

基于此，武小西老师指出了闲暇时间的利用和生活质量之间的关系。闲暇不仅对于哲学探索等精神活动至关重要，而且对于闲暇时间的有效利用，也是一种需要训练和规范的能力。很多人因为缺乏必要的生活技能和规划，一旦没有工作任务，就会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因此，合理规划和利用闲暇时间，对于提升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总结与讨论

最后，武小西老师强调，人的本质在于超越既定角色的可能性，以及如何成为规范意义上的人。结合阿伦特和海德格尔的理论，武小西老师指出，人的本质是可能性，是对任何既成角色的超越。最能体现人之为人的实践活动，是在公共领域（生成意义的领域）彰显和建构自我于见证彼此的“行动”。人作为规范意义上的人，不会被人工智能替代。

讲演结束后，在场师生分享了自己的思考与体会，与武小西老师进行了深入讨论，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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