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家在倡导“自然”时,古希腊也有一群人在“遵从自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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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在追求快节奏、高效率生活和工作的今天,人们的精神健康和身体健康状况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威胁。于是,人们开始重视起"养生"来,试图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贴近自然、回归本真,以养护身心。暂不说是否真的可以达成目标,这样的生活追求十分鲜明地体现了先秦道家所倡导的生活方式——自然。
无独有偶,在哲人云集的古希腊,有一个学派倡导着和道家十分相似的生活方式,即"遵从自然",这个学派就是斯多葛学派。
虽然同是尊崇“自然”,这两个学派对“自然”的理解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么今天便来说一说斯多葛学派与道家如何理解“自然”,又是如何遵从“自然”而生活。
一、"鹿马之争":你所说的“自然”,到底指什么?
斯多葛学派和道家思想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面对生活的态度,即都提倡遵从自然的生活方式。但他们各自学说理论当中提到的"自然",却意义相差甚大。
斯多葛学派:自然就是理性斯多葛学派的自然理论缘起于古希腊的“理念”这个词,“理念”通俗的理解便是世界的本质、本性。该学派提出"我们的本性是宇宙本性的组成部分",主张人类本性是自然本性的一部分。
斯多葛派认为,宇宙是一个具有理性灵魂与结构的生命体,宇宙的本性是灵魂或圣火,灵魂或圣火是一种炽热的气流,存在于整个宇宙和宇宙中的每一个个体:
"神和心灵、命运、宙斯指的是同一件事物,不过使用了不同的名字而已。"
同时,宇宙在自然界的每个部分都有体现,但体现的程度不同,而且人的特别之处在于比其他事物多了理性这一本性,理性是人类的真正本质。
也就是说,斯多葛学派将自然看作是客观的一种宇宙的秩序,自然充满着理性的秩序,遵从自然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要人们重视理性,按照理性的要求去生活,这样就是遵从了自然的命令。
道家:自然就是自然而然,无所禁锢道家提到自然,往往和"道"这个字联系在一起,比如"道法自然"。
那么什么是道呢?在道家看来,道在天地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它孕育了万物的生长。它是不可见的,难以描述,并且"它以自身为基础,来源也是它自身"。也就是说,道就像宇宙万事万物运转的法则,先于万事万物而存在,人应该遵循道而生活,而怎样才算是遵循了道呢?那就是遵循自然。
其实道家提到自然,是为了给人们指明遵循道的方法,要贴近自然,遵循自然,不人为的矫揉造作。
由此可见,两个学派对自然的定义体现了东西方不同宇宙观的影响,他们都认为宇宙存在一种秩序,这种秩序应该是人们应该追求的,只是关于如何与这种秩序进行连接,进行有秩序的生活,两方所持的理论不同。
二、由对“自然”理解的不同,而产生的道德观的差异
先哲们总是少不了对人性的探讨,斯多葛学派和道家也都对这个领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有着不同的道德观。
(一)斯多葛,凭借自由意志,去遵从理性
斯多葛学派指出,与自然相一致的德性,就是好德;违背自然的德性,就是坏德。其以"自然法"为标准来定义道德,追求"与自然相一致的生活","遵照自然的生活"。
斯多葛学派非常重视人的自由意志,认为人首要的精神是追求"自由意志",成为内心强大的"圣徒",坚守意志主义。成为有坚定的自由意志的人与自然有什么关系呢?在斯多葛学派看来,履行了自由意志的人、有自制力的人、有理性的人,就遵循了自然命令。
(二)道家,"道法自然",与自然之道合一
道家指出,"道无处不在",没有什么事物可以脱离它,包括人类。
尽管道家并没有直接说道德的标准是什么,但他们建构了一个道德的框架:德是天道在人类个体上的表达。即真正的道德是和道相一致的,人重视道德的培养就是遵循天道的一种表现。那么培养较高的道德水平是如何与自然联系在一起呢?
既然德是天道在人类个体上的表达,人类本性和宇宙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那么遵循自然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道教把是否珍视、爱护一切生命作为衡量人的道德水平高低的基本标准。要求人们爱及昆虫草木鸟兽、山川河流、日月天地,不要无辜伤害任何生命。
有限的个体生命能与生生不息的自然之道合一共融,实现其对自我心性的超越。
由此可见,斯多葛学派和道家在关于道德的认知上有着明显的不同,斯多葛学派非常重视人的自由意志,认为有坚定的自由意志的人往往是有理性的人,这样才是遵循自然的,才是道德的。道家认为人的道德是天道的一部分,是遵循天道的表现,只要珍惜爱护自然中的一切,不人为地伤害和干涉自然事物,便是有道德的体现。
三、斯多葛、道家怎样遵从“自然”而生活?
我们对斯多葛学派以及道家对待自然、道德的态度有了一定了解,不过这些都还属于形而上的理论,那该如何在实践中进行真正遵循自然的生活呢?我们可以从两方对遵循自然的理解中找到方向。
(一)斯多葛:"遵从理性",不受非理性情感的影响
斯多葛学派认为遵循自然生活可以培育和发展理性,因此,其倡导的遵循自然的生活方式的重点就是培养并保持理性。其认为有理性的人,便是有德行的人,德行的本身是善,所以人应该靠近具有善的事物,而对于与人类幸福无关的事物应该持一种漠然的态度,即不受那些与幸福无关的事物的影响。
比如在对待家人和朋友方面,如果一个圣人回到家发现他家着火了,并且孩子在里面,他一定会尽力救出孩子。但是如果孩子没有被救,这个圣人也不会感到悲伤或愧疚。以及就算圣人爱他的朋友,但是不应该"完全被别人的不幸影响",因为悲伤没有意义。
在对待不幸与生死的问题上,斯多葛学派有过这样的说法:
"无关宏旨的事物就像:生与死,好名声与坏名声,快乐与痛苦,富裕与贫穷,健康与疾病,以及类似于这些的事物。"
该学派将与幸福无关的事物称之为"无关宏旨"的事物,它们不应该成为扰乱人的理性的因素,人们应该忽视它,而去靠近那些善的事物。
由此可见,斯多葛学派倡导的生活态度是要遵循理性,不为那些与自身幸福无关的事物而烦扰心绪,多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寻找精神的自由,坚定的自由精神。
按照"自然法"的信念,斯多葛学派普遍保持了犬儒主义式的有节制的生活,据说芝诺"只靠清水、面包、无花果、蜂蜜生活"。这也是追求精神世界、减少物质追求的一种体现。
(二)道家:无为、无欲,天人合一
道家在面对事物的态度上有着和斯多葛学派极为相似的部分,比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生活态度。在面对不幸与生死方面,道家提到过:
"死与生,生存与毁灭,成功与失败,贫穷与富裕,称职与不称职,诽谤与赞美,饥饿与口渴,这些都是命运进程中事物的变化状态……。因此,让这些扰乱我们的平静没有意义。"
是不是与上文提到的斯多葛学派的观点极为相似呢?
除了内心的平静之外,还要求人要“无为”。"无为"代表着"不欲",这里的欲包括欲望和激情。"不欲"并不意味着没有欲望,而是指不被欲望扰乱心智,对外在的事件保持漠然的态度。
斯多葛学派和道家的这种相似的漠然的生活态度经常被指责为强人所难、麻木不仁,甚至是不人道。但实际上,他们都鼓励人们漠然对待外在财富的获得或失去,给人们带来精神的力量和勇气面对贫困和灾难,引导人们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追寻精神的自由。
道家认为遵循自然生活是人类恢复自然本性的倾向,这就有了"无为"。道家的无为理念在其生命观上有着体现。人们对于社会生活应该要有一种无为的态度,同时就应该回归自然,靠近自然的生活。
道家从"天人合一"思想出发,认为天地、人体二者是相互对应的,认为人生命活动的节律与天地日月运行的节律有一致性。所以其极为重视身体的修养。
依道家思想而兴起的道教还创立了炼制丹药的方法,还在各个名山大川,即所谓的"福地洞天"建立道观,这些道观总是在一些自然环境极好的地方,这也恰恰体现着道家思想对自然的追求。
总结:
斯多葛学派和道家是西方、东方早期哲学学派的典型代表,他们对“自然”的理解不同,因此在面对人生时也会作出不同的选择。
但斯多葛和道家也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他们在面对自然、不幸与生死以及生活方式上都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提倡靠近自然的生活,注重精神追求,以达到符合宇宙运行法则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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