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时代儿童成长的新境遇、可能代价与教育冒险

发布时间:2024-11-12 03:07

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部 / 周常稳

    【摘   要】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转型加速推进,数智技术在给人们工作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同时,也使儿童的成长空间与生活世界面临着新境遇——丰富了儿童的学习方式、扩大了儿童的社交范围、促进了儿童的个性发展。但数智技术在助力儿童成长的同时,也可能使其付出以下代价:儿童的学习活动面临被重塑的可能、儿童的成长空间面临被侵蚀的隐患、儿童的身体存在被异化的风险。基于此,为改善数智时代儿童的生存状态要开展美丽的教育冒险——基于儿童立场,引领儿童成长;融入情感特质,实现人机共生;培育数据素养,构筑安全屏障,努力实现儿童与数智技术的和谐共生。

     【关键词】 数智时代;可能代价;教育冒险

     数智时代是指在信息技术的支持下,人们通过AI、区块链、大数据等智能手段获取、分析和运用大量数据的时代。随着数智时代的来临,智能语音助手、翻译工具、虚拟现实(VR)等数智技术在丰富和发展人类社会新样态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也日益变革着儿童成长的生态与格局。据统计,2022年我国儿童整体的上网率为99.9%,超过全国73%的互联网普及率。[1]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认为,“印刷媒介创造了童年概念,而电子信息时代出现的新媒介使印刷媒介时期形成的儿童与成人之间的知识鸿沟逐渐消弭,进而瓦解了童年概念,导致了童年的消逝”[2]。面对此情景,学界亟须审视数智时代儿童成长的新境遇,廓清数智时代儿童成长所可能要付出的代价,为有效规避其代价探寻儿童教育的冒险之策,使数智技术更好地服务于儿童成长,推动全社会儿童的健康发展。

    一、 数智时代儿童成长的新境遇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转型的加速推进,数智技术在给人们工作、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同时,也使儿童的成长空间与生活世界面临着新境遇。譬如2022年4月,教育部在《义务教育信息科技课程标准》中指出小学低年级课程设计的主导思路应以数据处理、算法理解、网络应用、信息管理、安全防护和人工智能为主线。[3]由此可知,数智技术正加速改变着传统的校园生活,儿童也处在更加复杂且充满风险的教育场域之中。

    (一) 数智时代丰富了儿童的学习方式

    随着人工智能、虚拟仿真、大数据等互联网技术的突飞猛进,儿童的学习方式逐步打破了传统教育的时空限制,各种学习类、益智类、虚拟仿真类APP纷纷出现,使儿童获取知识的方式更加便捷与直观。具体来说,在传统的以文字为标志的历史时期,儿童处于具体形象思维阶段,学习主要通过阅读或教师讲解来实现,这种方式不仅限制了儿童探索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还难以满足儿童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在以广播、电视为标志的历史时期,儿童在学习过程中出现了崭新的学习形式——通过观看生动形象的视频等习得知识,极大地丰富了儿童的学习资源与学习方式。如今,在数智时代,儿童与知识之间的区隔逐步消弭,一方面线上与线下混合教学模式为儿童成长提供了更多的学习资源与空间,另一方面人与人、人与机器的互动激发了儿童的学习热情与兴趣,使儿童在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基础上成为学习的主导。

    (二) 数智时代扩大了儿童的社交范围

    虚拟仿真、人工智能等技术被广泛应用于教育领域,不仅改变着儿童的成长空间,还为扩大儿童的社交范围开辟了新路径。详而言之,其一,数智技术开拓了人机互动的新渠道。数智技术通过搜集和解析人机互动过程中产生的各种行为数据,如面部表情、体态、手势、语言习惯等,构建一种多模态的人机信息交流路径。其二,数智技术增强了儿童“人机互动”的欲望和动机。数智时代运用的先进的虚拟仿真技术可以全方位地再现个体在场的社交场域,有利于打破儿童社交互动中的虚实边界,使儿童产生在场的感受与体验。其三,数智技术的引入打破了儿童社交范围的时空限制,他们可以通过数智技术在各种各样的虚拟环境中不断扩大社交范围。

    (三) 数智时代促进了儿童的个性发展

    当下,我国基础教育正迈向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实现儿童的个性化发展是未来学校教育的重要目标。如今数智技术为实现儿童的个性化发展提供了可能。在教育实践中,数智技术作为一种工具被广泛运用到教育教学之中,数智技术的引入极大地激发了儿童思维的活力和想象力,合理使用数智技术有助于促进儿童自主性的形成。[4]同时,数智技术还根据儿童的学习状况、行为特征对其优势潜能进行预测,并为其制定合理的职业规划与个性化的学习计划,精准促进儿童优势潜能的迸发,切实推动儿童个性化教育目标的达成。正如余宏亮所述,智能技术可以助力教师将符合学生认知特点与思维特质的量身定制式知识,通过适切的媒体表征方式推介给学生,臻达师生双主体间并行与串行的知识协同与共享。[5]

    二、 数智时代儿童成长的可能代价

    “美丽的技术风暴对我们社会中最脆弱的成员——我们的孩子构成了威胁。”[6]随着数智时代的来临,儿童的日常生活中充斥着的数据与信息令其目不暇接,这些内容的可信度与适宜性均会给儿童的成长带来重重考验。作为21世纪的“数智土著”,儿童具有先天的数字资源优势,但在充满极大潜力和未知性的数智时代却隐藏着诸多难以预见的风险。因此,在数智时代儿童成长可能付出以下代价:儿童的学习活动面临被重塑的可能、儿童的成长空间面临被侵蚀的隐患、儿童的身体存在被异化的风险。

    (一) 儿童的学习活动面临被重塑的可能

    智能技术的崛起正重塑着教育生态,师生互动空间被引入到虚拟时空之中,从而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学习场景革命,即教学变成物理教室、在线数字空间和虚拟世界元宇宙等多元时空下师生共同活动。[7]所以,当下儿童的学习空间在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之间不断转换与联动,在某种程度上重塑着儿童的学习活动。首先,数智技术阻碍着儿童真实学习活动的开展。在数智时代,儿童作为数智土著可以依靠技术手段轻易创造多元化的身份,进而代替儿童在传统教育中单一、整体、中心化的角色。然而,儿童在此过程中的真实身份被隐匿,教师在教学活动中难以对学生的真实身份进行确证,从而影响儿童真实学习活动的开展。其次,数智技术使师生交往缺少人文关怀。在传统教学活动中师生交往以对话为主,辅以眼神交流、身体动作、面部表情等,在此过程中师生情感自然生成;但在数智技术的介入下师生之间的交流被语言、文本、数字符号所替代,进而导致师生互动变得冷漠与疏离。最后,数智技术削弱了儿童教育的育人功能。数智技术在知识加工、生成与传播方面发挥着前所未有的作用,大大提高了儿童掌握知识的效率,但它过于强调儿童知识的习得,忽视了儿童在学习活动中的情感生成,使儿童学习简化为知识的掌握及技能的培养,从而削弱了教育的育人功能,阻碍了儿童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极易使儿童沦为“单向度的人”。

    (二) 儿童的成长空间面临被侵蚀的隐患

    儿童的成长轨迹印刻在不同的空间之中,从家庭到校园再到社会的空间转换构成着儿童完整的生命历程。儿童与空间进行互动,在空间中进行活动,儿童的成长空间是儿童能动性的见证,也是社会生活建构的产物。数智时代在为儿童成长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侵蚀着儿童的成长空间。具体来说,一是儿童的认知空间被禁锢。随着数智时代的来临,数字算法技术日臻完善,网络平台会精准锁定个体的需求,并根据其使用习惯与偏好不断推送同质化的信息,这些信息通过感知系统直接进入儿童的认知世界,使其长期沉沦在感官刺激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此过程中儿童不仅会养成一种认识惰性,还会在大量同质化信息的“圈养”下禁锢认知思维,逐渐削弱批判性、创造性思维,阻碍儿童创新思维的养成。二是儿童的社交空间被架空。儿童在成长空间中进行着大量的社交活动,社交质量又直接影响儿童社会化的发展水平。当前,儿童处在数字技术搭建的数智时代,他们通过虚拟身份进入不同的社交圈子开展“自由社交”,并在诸多社交圈子中分散精力,使其无法从中获得稳定的安全感和共情感,这种“麦当劳式”的社交活动不仅无法触及儿童的心灵深处,还会淡化基于人际互动所衍生的情感价值,从而使真实的社交空间被虚拟空间所代替。三是儿童的隐私空间被窥视。“数字时代人们正被‘后全景式监视’,即在数字化时代下,监视已经不是少数人的专利,多数人对少数人、多数人对多数人的监视正在时刻进行着”。[8]当前儿童的隐私空间与信息数据相捆绑,智能平台通过对数据的采集、追踪和分析对儿童的行为进行监控与规训,试图构建一种数字化全景敞视以对儿童的隐私空间进行实时监控,并根据儿童的兴趣、偏好数据精准提供个性化的推送,这也折射出数智时代儿童的隐私空间被系统性渗透与窥视。

    (三) 儿童的身体存在被异化的风险

    数智时代,儿童生活空间正被各种各样的智能设备、数以万计的APP所充斥,它们在给儿童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存在着对儿童身体异化的风险。详而言之,首先,儿童的身体被“弱化”。数智时代儿童频繁地使用数智技术、电子产品等终端设备。据统计,2020年我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为52.7%,其中6岁儿童为14.3%,小学生为35.6%。[9]如今,智能产品已成为导致儿童视力疲劳、心理亚健康、学习成绩下降、睡眠不足以及肥胖率上升等问题的重要原因。其次,儿童的情感被“遗落”。数智时代儿童原有的同伴之间与师生之间的互动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人—机”或“人—机—人”的互动模式,这种互动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将富于情感深度和智慧洋溢的对话简约为程序化、单一化的算法操作,在此过程中儿童的情感沟通需求被“遗落”。最后,儿童的生活被“掌控”。数智时代儿童的兴趣、爱好、价值观都建立在精密算法的基础之上,智能设备根据儿童的兴趣精准推送信息实现对儿童感官的刺激,在此过程中又削弱了儿童的思维力和选择力,在此过程中不断钝化儿童的思考力,阻碍着儿童创新思维的培养。总之,儿童对数智技术的深度依赖是以弱化自身的原始生命为代价的,它在一定程度上损害着儿童的创造力、生命力与共情力,从而导致儿童身体“被异化”症候的出现。

    三、 数智时代儿童成长的教育冒险

    “智能技术具有两面的特质——既是人的本质性奴役,也包括将技术的奴役翻转为拯救的可能。”[10]比斯塔认为,教育是一个极其开放的和未确定的过程,教育要带领学生面对一连串人生艰难的问题,不仅要尊重学生的感受与反应,也要挑战、干扰学生原来的安乐窝,以便在教育冒险中体现教育的成长。[11]因此,随着数智时代的来临,儿童与数智技术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儿童的成长已无法从数智技术中彻底分剥开来,为改善儿童在数智时代的生存状态,我们在洞察数智技术嵌入儿童成长所要付出的可能代价的基础上制定儿童教育的冒险之策。

    (一) 基于儿童立场,引领儿童成长

    无论何时培养儿童主体性、促进儿童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都是学校教育的重要目标。比斯塔认为,教师不要规避风险,而是要保持开放,以确保我们的教育安排不阻挡主体性事件的发生。如果没有了风险,教育也就不会发生。[12]因此,在瞬息万变的数智时代,我们更要基于儿童立场,引领儿童成长。为充分发挥数智技术的优势,有效规避数智技术对儿童身体的异化,一方面我们要对儿童使用智能设备的时间、学习内容等进行合理的选择与管控,另一方面要引导儿童合理使用数智技术,不断整合线上线下学习资源以满足儿童多元化的教育需求。同时,唤醒儿童的身体感知,体验真实成长。数智时代唤醒儿童身体就是要尊重儿童的成长规律,并使其在虚实多变的时代背景下利用视、嗅、听、触等方式全面地认识世界与理解世界,并在此活动中增加对其身体的关注度。还需理性对待数智技术,提升儿童甄别力。儿童不仅要提升对数智技术的理解和应用能力,还要具备对数智技术的管控力,即儿童能够从数智技术提供的各类动态、多元化数据信息中筛选出有效的、正确的信息,并在明晰其背后可能隐藏风险的基础上做出最佳决策,在此过程中使儿童能够清晰地表达自我,忠于自我,并主动探寻实现个性化教育目标的路径。

    (二) 融入情感特质,实现人机共生

    当前,数智时代使人类社会在信息存储、计算和运用方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在模拟人类情绪与表达方面仍处于起步阶段,这意味儿童在“人机互动”的过程中,数智技术无法接受或传达儿童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信息,难以满足儿童多元化的情感需求,更无法向儿童提供适切的情感关怀。正如比斯塔所述,“教师不是学习同伴或者学习帮助者,而是一个给教育情境带来新事物的人。[13]”因此,一方面我们应更加关注儿童与机器的交互过程,积极把儿童的情绪体验融入“人机互动”之中,构建富有人性化的“人机共生”模式,在推动儿童情感认知能力提升的同时使其成为拥有广泛知识且充满创造力的人。另一方面,教师应始终坚持把儿童的全面发展作为育人工作的出发点,不仅要关注技术对儿童成长的价值和效果,更应关注儿童的情感需求,在对数智技术应用的条件、限度、效果、合理性与伦理性进行全面考察的基础上,加强对儿童价值观和情感关怀的引导力度,从而对人机互动以及社交活动中的情感缺失进行补偿,避免“唯技术”和技术滥用倾向,谨防儿童“陷入追求技术过剩、价值架构不足、道德责任流失的泥淖之中”[14]。此外,教师还应创设线上线下虚实结合的交互教学模式,将线上丰富的学习资源和学习工具同线下课堂中师生之间的交流互动相结合,汇聚多种媒介优势,扬长避短,构建线上线下全方位的心灵陪伴空间,筑造数智时代人机共生的理想教育图景。

    (三) 培育数据素养,构筑安全屏障

    在数智时代,儿童的数据素养能充分反映出个体信息运用、处理与维护的能力,对于个人数据安全和数字网络实践具有重要意义。为进一步提升儿童的数据素养,可以从儿童的日常实践、同伴群体、主题教育以及政府的相关政策中给予协同推进。首先,在儿童的日常实践中,家长要有意识地引导儿童重视个人信息数据,尤其是在信息填写、签订用户信息协议等方面,从而降低信息被恶意窥视的风险。其次,要注重同伴群体之间网络数据使用经验的分享与借鉴,不断深化儿童的数据认知与实践,切实提升儿童数据素养培育的实效。再次,教师应在贯彻落实立德树人理念的基础上结合儿童数据运用能力开展主题教育活动,提升儿童的数据素养,即通过典型案例分析、模拟实践等形式逐步增进儿童的理性反思能力,不断优化提升儿童的数据识别力和理解力。最后,儿童应自觉提升数据素养,在技术使用中保持清醒头脑和独立意识,在使用数据技术形成个性化学习风格的同时也要避免陷入技术沉迷误区,有效规避技术伦理风险。此外,政府应从儿童信息保护和网络信息监管着手构建以政策法规为依托的儿童信息安全保护屏障,逐步建立分类分级的信息管理制度,全面提升儿童的信息安全水平,希冀通过多方协同肃清儿童信息安全隐患,为儿童发展构筑健康安全的数智空间。

    注:本文系 2021年辽宁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课题(教育学单列)“结构与文化取径下辽宁省县域薄弱学校办学活力的理论构建与提升策略研究”(L21CED00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 方勇,季为民,沈杰.青少年蓝皮书:中国未成年人互联网运用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3—4.

[2] 尼尔·波兹曼.童年的消逝[M].吴燕莛,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56.

[3] 孟繁华,蔡可.技术与教育精准融合,构建服务基础教育发展新模式[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S1):1-6.

[4] 张炳林.信息技术在儿童教育中应用的逻辑审视与路径创新[J].课程·教材·教法,2021(9):117-122,129.

[5] 余宏亮.数字时代教师角色的变革与重塑[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18,39(5):172-176,197.

[6] 克里斯·罗文.“被”虚拟化的儿童[M].李银玲,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21.

[7] 焦建利.ChatGPT助推学校教育数字化转型:人工智能时代学什么和怎么教[J].中国远程教育,2023,43(4):16-23.

[8] Gane N.The governmentalities of neoliberalism:panopticism,post-panopticism and beyond[J].Sociolo?gical Review,2012,60(4):611-634.

[9] 新华社.2020年我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为52.7%近视低龄化问题仍突出[EB/OL].

(2021-07-13)[2023-11-15].https://www.gov.cn/xinwen/2021-07/13/content_5624709.htm.

[10] 斯蒂格勒.人类纪里的艺术:斯蒂格勒中国美院讲座[M].陆兴华,许煜,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16:26.

[11] 格特·比斯塔.教育的美丽风险[M].赵康,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39.

[12] 格特·比斯塔.教育的美丽风险[M].赵康,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29.

[13] 格特·比斯塔.教育的美丽风险[M].赵康,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66.

[14] 吕红日.教师“知识分子”角色研究: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为背景[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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