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幼儿园：以自然为核心的幼儿教育

发布时间：2025-05-18 15:38

通过触摸感知教导幼儿自然环境 #生活技巧# #亲子教育建议# #幼儿启蒙#

作者：肯·芬奇，绿心研究所；帕蒂·贝利，缅因大学法明顿校区。

来源：《Bank Street Collegeof Education·Occasional Paper Series·Claiming the Promise of Place Education》2015年5月33卷

本文选自第55期《奕阳幼教评论》

想像一下，有这样一种幼儿园，在这里，儿童可以利用部分课堂时间专注地观察一只正在操场沙箱里产卵的鳄龟，然后几周后亲眼看到龟宝宝破壳而出；在天气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儿童可以每天进行畅快的户外探险，在数英亩的树林和湿地中穿梭——当然，这些户外活动一定是在教师的严格监督下进行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儿童在大自然中自由地游戏和学习，并且享受它。

在这样的幼儿园里，儿童只要每天进行一些有意义的探索、实验、发现、创新、分享和游戏的行为，就可以为幼小衔接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样的幼儿园是真实存在的，它们被称为自然幼儿园。获得合法专业办学资格的自然幼儿园，通常位于自然资源丰富的环境，在这里，儿童每天可以自由地探索、学习和游戏。

户外生态和充满活力的生物栖息地活动是自然幼儿园课程设置的重点，旨在为儿童提供比大多数室内课堂更丰富的探索和体验。儿童对大自然频繁而专注的探索，能够使他们沉浸所处的生态环境中——这也是实现地域化学习（place-based learning）的理想基础。

学龄前儿童正在和教师探索草原（照片来自：鲍勃·贝利）

与大多数早教中心一样，自然幼儿园的运作以学费为基础，拥有专业的教学人员、设备齐全的教室和辅助设施。但与其他幼儿园不同的是，这里的教学环境都很特别，比如这里有可以听到青蛙呱叫、看到蜻蜓疾飞的池塘，可以每天展开奇妙冒险的蜿蜒小径，可以窥视四周的巨石和原木，以及可以戏水的浅溪。许多自然幼儿园甚至有机会接触自然中心或类似环境教育机构的优质资源，包括自然科学手工艺品、圈养动物和由专业博物学家指导的项目活动。

机会

自然幼儿园的课程活动可能听起来很熟悉，毕竟“自然游戏”曾是过去几代人成长过程中极其普通的童年经历。但是在过去的30年里，儿童的童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中对大自然的体验就是这种变化的一部分。

一方面，现在的儿童可以轻易获取有关自然的大量信息和图像。如果他们有兴趣，他们可以找到更多关于自然世界的数据、照片、声音和视频，数量甚至远超他们祖父母的想像。另一方面，现在的儿童对大自然的了解并非来自直接参与和体验，而是大多通过观看电视上博物学家主持人的戏剧性解说和展示，这不能给儿童带来切身的真实感受。

儿童原本可以有机会掀起河床上的石头，感受新发现带来的惊喜，体会成功攀爬大树后的激动，或者躺在草丛上看着头顶上云朵飘过，感受身心的平静。一些热爱大自然的成年人在回忆起童年的这种难忘的户外体验、经历时，几乎普遍认为这不仅是令人愉快的放松活动，更是他们一直以来持久热爱大自然的重要基础（Chawla，1998）。

无论儿童观看多少次猎豹猎杀羚羊的精彩视频，他们都不能从电子屏幕中感受到对现实中大自然的那份热情。

正如帕利（Pyle，1993）、洛依（Louv，2005）和其他人所描述的那样，作为曾经在儿童生活中长期受喜爱的“陪伴角色”，大自然正在远离儿童。这并不是说现在的儿童不再喜欢户外活动，相反，超负荷的日程安排、电子游戏的诱惑、充斥着各种考试的学校以及媒体引发的家长担忧，这些正在导致户外活动被灰白色墙壁和电子屏幕所取代。

然而，有一件事没有改变，那就是所有父母都希望给予孩子最好的一切，这其中就包括爱上户外活动，并把它当成是一生娱乐、冒险、学习和获取能量的源泉。

根据威尔逊（Wilson，1984）提出的著名“亲生命假说”（biophilia hypothesis），人类与生俱来就具有对自然的亲近感。但如果这种亲生命性在童年时期没有被激活，以后还有机会被激活吗？这是当代美国儿童面临的一个挑战，同时也正是自然幼儿园致力于解决和处理的问题。

什么是自然幼儿园

长期以来，在优质幼儿园的教学活动中一直有自然因素，比如收集树叶、饲养宠物以及种花。所有这些活动都很不错，但儿童对自然的接触却略微有限。相比之下，自然幼儿园则通过丰富的冒险和探索活动弥补了以上的不足，包括：

以儿童为中心的户外探索。在丰富的户外环境中进行自由游戏和探索。经常有大片的自然区域可供探索。一些特别的活动，比如制作枫糖浆、认识小动物、制作苹果酒和探索池塘生活。

在天气条件良好的情况下，自然幼儿园每天都会安排孩子们进行户外活动

自然幼儿园的定义有3个特征：

（1）自然主题和日常的自然探索活动是自然幼儿园活动的核心。也就是说，自然主题并不仅仅是众多主题活动中心的一个体现，而是贯穿于幼儿园的理念、方法、教室设计、户外空间和公众认同等方方面面。

（2）自然幼儿园的整体规划必须同时致力于满足幼儿教育（ECE）的高标准要求和践行环境教育（EE）的典型准则。这就要求教师具有双重专业知识，即有ECE和EE两方面的专业技能和经验。

（3）自然幼儿园支持儿童双重目标的发展，即发展目标和学习自然保护价值。

这些特征并非单独存在。相反，自然幼儿园在实践和资源方面，有着广泛的连续性。自然幼儿园的表现形式丰富多样，但都必须遵循前提要求，那就是视自然主题为中心组织概念，而且兼顾ECE和EE的共同发展。

下面将对各个层级的幼儿园进行实例描述。每一级的幼儿园都应包括其下一级幼儿园拥有的所有资源和活动。自然幼儿园最基本的配置是要有一个小而多样的自然游乐区，用于儿童每天进行自然探索和游戏，满足将自然与教育相融合的要求，比如广阔的户外景色、用于游戏和艺术表达的自然素材、以自然为主题的书籍和活动、可打开的窗户以及自然光的大量使用。

再往上一级的自然幼儿园在当地会有一个专属的自然户外活动区，将教育和自然有效结合在一起，而且在整个学年中保证儿童至少每月一次在户外探索和游戏的机会。这个场地可以是附近的自然中心、位于城镇另一边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或街区附近的城市公园。

接下来就是与当地自然中心或类似的环境教育服务中心有合作关系的自然幼儿园。在这种合作下，儿童至少可以每隔一周接触到自然中心的户外场所和其他教育资源（例如，博物学者、各种小动物和其他特别活动）。

这样的合作关系可以是“来去自如”的，即幼儿园的儿童可以前往自然中心进行体验，或者自然中心的部分资源可以为幼儿园提供“上门服务”。

自然幼儿园的最佳模式是由自然中心（或类似机构）运营并位于该中心，直接为儿童提供可以日常访问的全部资源——如场地、活动、专业辅助、人工制品和活体标本——同时还为各幼儿家庭提供多种补充选择——如家庭自然活动项目、夏季的自然日营、志愿者机会、步行道以及各种开放供自助探索和享受的自然生态栖息地。

自然幼儿园的活动场所并非典型的标准式操场——就像明尼苏达州道奇自然幼儿园（DodgeNature Preschool）的这个活动场所（照片来自：肯·芬奇）

无论自然幼儿园属于哪个层级，其成功的关键是儿童在这里可以频繁自由地进行自然探索活动。大多数自然幼儿园通常会采用两种互补的自然活动方式，即户外的团体徒步和个人单独的自由游戏，以促进儿童不同技能组合和社交/情感能力的培养和发展。

在教师的带领和指导下，儿童通常会以班或小组为单位在户外小路和附近自然栖息地进行徒步。一般以班级为单位的徒步距离，可能会达到半英里（约800米），师生们在到达池塘后，可以在那里收集用于教室水族馆需要的小蝌蚪。

或者，儿童在走了不到50码（约45米）的距离后，就开始沉浸在落叶堆或雪地的游戏中了。这两种形式的徒步有各自不同的价值。

个人单独的自由游戏通常发生在一个相对封闭的自然游乐空间中，这样既可以保证儿童追求兴趣和选择游戏伙伴的自由，又可以始终在教师的安全监督下。

这些“自然游乐空间”可能包括一些商业性的游戏设备，但这些设备通常以激发游戏的自然特征为主，如原木、花园、草坡、挖的坑、灌木隐藏处、落叶堆、树桩、蓄水桶以及各种各样可以用来进行手工的“松散零件”（如木棍、岩石和植物茎秆）。

我们常见的室内活动也是自然幼儿园日常活动中的一部分，如在活动中心的自由游戏、故事时间、音乐和运动、美术和零食时间，然而，即使是这些室内活动也通常以自然为主题，并且是围绕着儿童的户外探索需要而设计。

在美国，目前有30~40所自然幼儿园是在社区自然中心的支持下（或以社区自然中心为基础）运作的。

这些幼儿园一般以学年为注册单位，儿童可以选择每周2~5天作为上课日，上午上课或下午上课，学费通常与当地其他优质幼儿园相当。一些非常有名的自然幼儿园有：

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的施利茨奥杜邦自然中心（Schlitz Audubon Nature Center，www.sanc.org）康涅狄格州新迦南的新迦南自然中心（New Canaan Nature Center，www.newcanaannature.org）明尼苏达州西圣保罗的道奇自然中心（Dodge Nature Center，www.dodgenaturecenter.org）密歇根州米德兰的奇普瓦自然中心（Chippewa Nature Center，www.chippewanaturecenter.org）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的提顿科学学校（Teton Science School，www.tetonscience.org）马萨诸塞州林肯的杜姆林农场野生动物保护区（Drumlin Farm Wildlife Sanctuary，也称为马萨诸塞州奥杜邦协会，www.massaudubon.org/getoutdoors/wildlife-sanctuaries/drumlin-farm）

还有许多其他幼儿园虽然也会在日常课程中加入户外活动项目，但不如自然中心运营的幼儿园那样极具代表性。

对于自然幼儿园为什么不能提供全日制全学年的户外课程这一点，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理论解释。全日制全学年的自然幼儿园，运营成本会更高，并且需要遵守额外的许可规定，但显然可以更好地满足双职工和单亲家庭对孩子的照顾需求。不过，也不排除自然幼儿园有一天会实现全日制全学年的运营模式。

园艺是备受幼儿园师生欢迎的一项户外活动（照片来自：鲍勃·贝利）

自然幼儿园和儿童发展

自然幼儿园因为极其看重儿童在自然中度过的时间，儿童也因此受益颇多。自然幼儿园为儿童提供了探索自然空间所需的时间、工具和材料，课程设置也体现了对自然世界不断变化的适应以及对儿童多种兴趣的培养。

这些多维度的户外体验为儿童未来入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幼小衔接做好准备”。儿童在大自然中的亲身体验，有助于他们在成长关键时期的早期大脑发育，因为儿童大脑85%是在幼儿园期间发育的（Bruner，Goldberg，Kot，1999）。

研究发现，丰富的环境、多感官活动、新颖的体验和身体运动，都有助于大脑中神经连接的形成（Medina，2008）。自然幼儿园的多样化自然环境非常符合这些要求，有助于大脑的开发。大自然充实、有趣和具有挑战性的环境，需要儿童进行深思熟虑的决策来进行冒险和探索（Jensen，2008）。

孩子们在威斯康星州的施利茨奥杜邦自然幼儿园（Schlitz Audubon nature preschool）培养观察技能（照片来自：鲍勃·贝利）

儿童本能地认为自然世界新奇、有趣和有意义。在自然幼儿园，他们每天可以积极调用所有感官来体验这种刺激的环境。练习视觉和听觉辨别能力，例如观察动物移动和区分不同的鸟叫, 有助于培养大脑的数学和阅读能力; 频繁地徒步和自然游戏，可以促进幼儿多种技能的显著提高。

事实上，据父母反映，孩子的观察能力在进入自然幼儿园后的几个月内有着显著提高。此外，自然幼儿园中儿童的日常冒险可以包括处理各种独特的实物、与野生动物互动、照料花园、帮助堆肥。当儿童参与这些有意义的活动时，脑细胞之间就会产生连接，学习活动也应运而生。

儿童在翻爬原木、爬树和徒步活动中所得到的锻炼，有助于对抗肥胖和培养大肌肉运动和身体平衡等能力。同时，这些运动也刺激了体内一些关键化学物质的产生，这些化学物质有助于构建大脑的学习和记忆结构。尤其是横侧向运动——比如在草原上挥扫蝴蝶网或用铲子挖洞——都会反复带动儿童在身体中线附近来回摆动。这种看似简单的运动模式可以加强大脑两侧之间的联系——这也是阅读和写作能力需要的良好基础。

在自然幼儿园里，甚至是儿童最微小的动作，如从向日葵盘中拔出葵花籽或捡起一条虫子，也有助于培养儿童握铅笔时所需的精细运动技能，让儿童更轻松地书写数字、字母。

现在的人们越来越认识到，成功既需要智商，也需要情商。自然幼儿园提供的充分游戏机会，可以帮助儿童学习并熟悉社交互动。他们可能会使用零碎的零件协作搭建某个模型，一起在园地里挖掘植物的根茎，或者兴奋地与同学分享他们在大自然中的所闻所见。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学习建立友谊，学习如何与他人相处、如何共同解决问题，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儿童批判性思维和领导力能力的形成和提高。

大自然中的游戏还为儿童提供了进行冒险性游戏及对适当风险评估的机会，从而建立起自信和个人判断力。此外，在教室里养护植物和宠物也可以提高儿童的同理心和责任感，而在徒步时不采摘野花、观察野生动物时保持安静都有助于自我控制能力的发展——这些都是未来学业成就的重要先决条件。

在丰富的户外环境中游戏也能刺激儿童语言能力的发展，因为在户外环境中有很多东西等待着儿童去发现和谈论！儿童天生好奇和渴望学习，因此他们会不断地询问有关在户外所闻所见的问题。当他们使用不同的词汇来描述他们的发现，并创编关于雪地中的动物足迹或可能生活在空心树中的人的故事时，他们的词汇量也在增加。

与此同时，当他们仔细观察自然世界，对他们发现和收集的物体进行分类，尝试简单的实验（像漂浮的木棍和水坑中的橡子等），并清楚地看到他们行动的结果时，科学思维也正在形成。

最后，大多数人发现大自然能够帮助人们平复心情和减轻压力，这同样适用于幼儿园的儿童。大自然的魅力有助于儿童的精神发展，帮助他们培养地域感，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大自然这个更大世界的一部分。

在整个过程中，儿童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在大自然中发现，会帮助他们建立起对大自然和动物的深刻认识和欣赏，并培养一种持久的好奇心。

威斯康星州施利茨奥杜邦自然中心幼儿园（SchlitzAudubonNature Center Preschool）的天然游乐场（照片来自：肯·芬奇）

自然幼儿园的未来是什么

一场文化运动正在进行，并蓄势待发——这是一场将大自然的欢乐和益处带回儿童身边的运动。在美国乃至全世界，有数百个旨在实现这一目标的幼儿园机构，而且取得了巨大成功。

然而，即使在这些最好的幼儿园中，自然幼儿园也脱颖而出。他们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地为儿童提供与自然直接、安全、有趣（但有意义）的接触，而且通常持续两个学年——这可能比他们在K-12所有剩余学年中参与户外活动的时间总和还要多。

美国的一些自然幼儿园可以追溯到40多年前，另外一些是最近几年才出现。无一例外，这些自然幼儿园都取得了成功。然而，这类幼儿园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仍然显得有些遥不可及。到目前为止，由于美国只有少数几家自然幼儿园，这使得它们成为几乎所有美国家庭心中的“香饽饽”。而且，大多数现有的自然幼儿园项目都位于郊区，城市和农村的儿童加入其中的可能性也更小一些。

一些组织正在努力创办新的自然幼儿园，但这项工作才刚刚起步。更常见的做法是，在现有的传统幼儿园和托儿所的基础之上，打造新的自然游戏空间，这可能是将真实的自然世界融入幼儿教育中的唯一可行方法。

虽然这样做仍然无法达到真正的自然幼儿园在自然教育方面可能取得的教学成就，但也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和突破。如何支持想要成为自然幼儿园的园所进行相应的调整和改变，这超出了本文的范围，但确实有一些可以提供优质资源的组织可供参考。

值得一提的两个是自然启动联盟（www .naturalstart.org）和新英格兰安提阿大学（AntiochUniversity New England），它们可以提供相关的基于自然的幼儿教育认证课程（http://www.antiochne.edu/teacher-education/nature-basedearly-childhood-education-program/）。

尽管目前自然幼儿园还比较少，但事实证明，教育工作者、环保人士和家长对他们的方法和理念都很感兴趣。因此，自然幼儿园的数量正在增加，有望成为未来美国幼儿教育中更重要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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